第四十章 大败（2/2）

孙可望看着死伤无数的大胜军，外面是青面獠牙的八旗兵，心中无比悲痛，眼见走脱不得，便欲投运河而死，却被白文选众将死死抱住，鳌拜在军中见他欲死，便命人过来劝降，孙可望命白文选射死来使，回话曰：

“大西秦王今日当死于此！”

鳌拜坐在马山，听闻此言，眼中满是敬重，虽然孙可望犯了兵家大忌，但临到死却依旧不肯失了身份，便随了他的愿望吧，正待指挥大军剿杀之际，探马来报，大胜军贺九义，金陵都督李世玉，都指挥使刘询合大军十万自扬州杀来，前军已与八旗接火。

看着已经疲惫不堪的部下，鳌拜暗道可惜，令大军北撤至宝应，莫要成了贺九义新师北来的战利品。

贺九义前锋杀到接过秦王殿下，孙可望兀自执意要北上去救马元利的前军，众将劝说不得，才行十里地，便听探马来报，马元利携前军残余三万人降了岳乐，孙可望闻之大叫一声逆子误我，吐血从马上落下。

大胜军残军陆续收拢回到高邮，清点之下只剩三万七千余人，加上贺九义从滁州带来的三万人，人不满七万，想想日前威风凛凛的十五万大军灰飞烟灭，孙可望一病不起，暂由白文选代理军务。

李世玉和刘询带来的七万兵马可以说是苏南最后的一点武装了，深怕鳌拜率大军南下，频频觐见秦王欲过江回守，可惜孙可望倒卧床榻，口不能言，目不能视，抓来的高邮名医人人束手无策，白文选又不好擅自下令，只得哀求二位大人暂时等等，等秦王殿下醒来再做决断。

你能等，人家八旗可不能等，李世玉和刘询见白文选说话不靠谱，反正现在大胜军已经式微，二人不顾白文选的苦苦哀求，自领大军南撤，留下人心惶惶的七万大胜军孤守高邮，如同弃子。

不过另谁也想不到的事，把大胜军整个打残，眼看着就能南下苏南的鳌拜大军却撤退了，白文选听到探马回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鳌拜的二十七万大军只留下五万人退守江淮，其余人已经渡江北去，连夺回的宝应县都不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后来才知道，燕王艾能奇趁两家厮杀之时率两广水军北上，于威海登陆，强占了威海、烟台，此时正在挥军西进，作势要吞并整个山东。相比江苏，山东才是大清的命根子，鳌拜不顾康熙三番四次严令攻打江浙的圣旨，挥军北上，因为他认为，大清不缺江浙的钱粮，却不能缺了山东的盐铁。

得到喘息的大胜军威势已经大不如前，北面的清军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回来，吴三桂这厮率领关宁军占了盐城、阜宁、射阳、建湖等地，却不敢归清，对外还是宣称秦王麾下，对内却听调不听宣，只说与大胜军互为掎角之势，防止满清南下。实则陈兵秣马静观其变。

大胜军退回了扬州，依托扬州坚城妄图死守长江以北，而那些打下来的县府却无力管束，一时间盗匪四起，有兴化府人邱青云纠集乡邻，攻占县府，横亘苏北，自称“德武大帝”，立国号为“大兴”，定都兴化，手下流寇盗匪十余万众。

另有苏北王来顺、纪三儿、小红狼、龙望水、窜天猴、断门虎、红麻子、李淼水等十数流寇聚众造反，各个占据一个县城，乃或一个乡镇，就自称某某王，某某帝，各个好似跳梁小丑般来着苏北大地之上上演一出闹剧。

当苏北大乱的消息传到赵崇宇耳中的时候，已是十日之后了，赵崇宇、刘茂遐、刘国旭三人才堪堪赶到德清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