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学生见王爷（1/2）

晌午，日头高挂，来安县的城头萧杀一片，值守的士兵们顶着毒日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城的四周。

琼花楼内已不见昔日的文人骚客，莺莺燕燕们早被入城的红衣抢走了，幸好白文选带人杀到，才阻止了疯狂的红衣众纵火烧楼，此处已经被改为了秦王殿下的临时别院，四处可见秦王亲卫收拾残局，清理破碎。

当赵崇宇跟着王子善来到琼花楼时，正值秦王午膳时分，门外候着一干来安的大小官吏和周边乡绅，人人低眉顺眼地排成两行，双眼企盼地目光盯着门口值守的亲卫，只等着向里面通传一声。

王子善请赵崇宇在门外稍候，径直走了进去通报，赵崇宇手握铁枪如同一杆标枪一般矗立在这群手无寸铁的士绅之间，惹得人人侧目，站在队伍首位，想方设法与亲卫搭讪的来安县令黄文皓双眼一亮，拖着肥胖的身躯，迈着小碎步挪到赵崇宇面前，一张胖脸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道：

“应青也是受殿下邀请而来的，不知是何事啊？”

对于这个大乱之间无丝毫作为的废物点心，赵崇宇打从心里感到厌恶，不过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维持的，只是拱了拱手道：

“学生亦不知，不知县尊大人可曾打听清楚？”

“哎，殿下的卫士们口风太紧，却是不曾知晓。”

见赵崇宇恢复了标枪般的姿势，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还待插科打诨套近乎的黄文皓终于被走出来的一个老太监给打断了：

“殿下有令，卓来安人赵崇宇进见，其余诸公请回吧。”

“哎，这位公公，下官是来安县令……”

“公公，公公，我是张将军的表侄儿……”

“鄙人有白银八……”

一时间琼花楼门口如同菜市场一般喧闹起来，人人抢着自报家门，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未免早孙魔王清洗，来安的官吏士绅们有钱出钱，没钱拉关系，只愿孙魔王放过自己，莫把自己算在打土豪分田地的范围内。

赵崇宇行至门口，两名王府亲卫伸手将他拦住，神色不悦道：

“将你手中兵刃交予我等保管！”

赵崇宇冷哼一声，手中铁枪往地上一杵，只听得青石崩裂之声响起，两名亲卫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杆插入门前石板一尺有余的铁枪，吞咽着唾沫闪身让面色发黑的赵崇宇进去。

门外众人见赵崇宇一招震慑了门卫，也纷纷涌来，想借机钻进琼花楼去，两名亲卫噌的一声拔出半截刀鞘中的朴刀，刀光在日头下反射出闪闪银光，闪得众人往后退去，见人家六亲不认，铁面无情，一众官吏士绅围拢到黄文皓身边，焦急道：

“县令大人，怎么办？”

“县尊，那孙……”

“噤声，有什么事去县衙再说！”

黄文皓打断了大家的交谈，做了个隔墙有耳的手势，招呼着一众官吏士绅朝县衙退去。

进得琼花楼来，孙可望端坐在天井之中与赵崇宇遥相打量。两侧依次坐着军中将校幕僚，座前矮几上摆放着一荤两素，高脚铜壶和八仙盏，看来还未动筷。

孙可望久居高位，不怒自威，身穿金边文山甲，头戴金盔，手扶七星刀，如老虎卧丘，坐在八仙椅上自有一番摄人心魄的力量；但岁月无情，须发斑白，皱纹已经爬满了额头，且面色微黄，脸颊消瘦，看上去也不似传闻中那般凶神恶煞，倒有点迟暮老人的萧瑟。嘴角含笑，双目有神，如同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坐在那端看着赵崇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