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第十五章 悲人命万般皆无，恨天意雷云初乍(四)

妖界的军队似乎不肯罢休，再次攻到了人族的地域。距离上一次进攻，仅仅过去了两个月而已。

和上次不同，这次的妖族军队数量要少一些，从远处望去并没有太大的声势。城内的百姓都不是很担心这次妖族入侵，他们相信玄焱城的实力，妖物一定会被再次击退。这是对人类的信任，更是对那不可见“神明”的信仰。

午夜时刻，城门外传来了妖物凄厉的叫声，城内的百姓都被吵醒，这声音如雷贯耳，震慑着人心。天空之上，一轮明月当空，却反而成了最不起眼的景物。

“这群妖物不长记性的吗！”

“敢来打我们！就让它们再尝尝老天爷的厉害！”

只有叶少白慌乱至极，他听到了万狄慌乱的声音，情况似乎很不妙。于是，他找到叶庄严，依据万狄的指引来到了城内的某处地方。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祭坛模样的建筑。

叶少白先是见到了万狄，随即又发现立在一旁的古长老，两人的面目表情很沉重。万狄与古长老像是在商议着某事。

“鸿飞，城内的传送台数量不够，而且没有进行实验，坐标恐怕会有偏差。”

“来不及实验了，人命要紧。”

“不行！”

叶少白虽听不懂两个人在说辞，但他知道目前情况危急，上前问道：“师父，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万狄一个箭步冲到了叶少白面前，指了指远处的祭坛，急切地说道：“快站上去，叶少白。”

叶少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万狄的命令，站到了那片祭坛上面。

万狄此刻完全没了威风气，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匣子。此时此刻，叶少白已经被白色的光柱所包围，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己仿佛无法呼吸。

祭坛之下，叶庄严紧张地盯着那束光柱。很快光柱消散后，祭坛之上空无一人。万狄紧绷的心终于放下。对着古鸿飞说道：“方位正确，可以通知城主疏散百姓了。”

“我哥呢！”看到祭坛上空无一人，叶庄严瞬间恼怒起来，对着万狄喊叫道。叶少白凭空消失，万狄和古长老却跟没事儿的人一样。

万狄平静地望了叶庄严一眼，随后冷静说道：“待会儿就知道了。再多叫些人来，可保你们一条生路。”叶庄严杵在那里不肯动，万狄只得补充说道：“这事儿关乎生死！”

叶庄严还算冷静，只好听从万狄的吩咐，停止追问叶少白的去向。离去之际，万狄也已经消失，祭坛上出现了几道虚幻的影子，像是在等待着叶庄严的到来。

这一夜，玄焱城城内的天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屹立几百年的城墙轰然倒塌，妖族的大能被人族的两位大能纠缠，战斗的火光充满了天空，爆炸声响彻云霄。

城内，恐惧、绝望。甚至是愤怒纷纷充斥着百姓的心灵。妖族的铁骑冲进了城内，惨绝人寰的屠戮展开，可上天却没有降下对妖物的审判。

……

“所有人不得拥挤喧哗。”城内的某处祭坛，士兵们大声训斥着，如赶牛羊一般将百姓往祭坛上赶。他们也心急如焚，因为突然被上级告知：只有这一条生路可以走。

好在玄焱城人心一致团结，将士、修士们无所畏惧地阻拦着妖族的大军，他们都是人，都有需要守护的人。然而，更多的确是那些贪生怕死之人。随着妖物的逼近，老弱被挤倒，被踩踏着，年轻力壮之人却能够先行活命。祭坛带给了人们活的希望。这种时刻，人心体现地淋漓尽致。

叶庄严没有找到刘问天，却发现了仍然呆在学院内的温夜囚，后者眼眶湿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叶庄严不犹豫半刻，上前劝说道：“我有逃生的办法，快跟我走！”

“不！我不走！刘叔和院长他们为了保护我们，都去前线杀敌了，我要等他们回来！”温夜囚似乎下定了决心，他要在这里等待刘问天，死活都不肯离开。

叶庄严劝说无果，只好先行搜寻他人。很快，他找到了不久前叶少白从外面带回的一位女子——白茜茜。后者仍然呆在学院内，此刻犹豫地看着他。

叶庄严开口说道：“我哥已经先走了。你想活命的话，可以跟着我！”白茜茜听闻此话，心中放下了防备，准备跟着叶庄严逃命。可就在这时，意外再次降临。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嘶吼声，玄焱学院的大门被踏平。妖族大军冲进了学院内，它们骑着巨型妖兽，搜寻着残存的人类。

有一只妖兽注意到了叶庄严这里，巨型的身体像疯狗一样冲了过来，浑身散发着恶臭；它张开那血盆大口，血红的色獠牙露出，顿时让人感到绝望。

叶庄严双腿发软，脊背发凉。此刻他畏惧万分，没有勇气去面对这头庞然妖物。要独自逃命吗？他看了看身后的白茜茜，后者直摇头，眼神示意着两人一起逃跑。

“畜生！”

一声厉喝传来，刘问天突从天而降，双眼血红。他提着手中的剑刃，直向着那头妖兽斩杀而去！

可那妖兽背上还有着一人形怪物。见此情景，那人形怪物不犹豫半刻，身体径直飞起，与刘问天缠斗起来。更可怕的是，那头巨型妖兽灵智也极高，竟当即转身向着刘问天袭去。

“快带囚儿离开！”这是刘问天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话音落时，叶庄严已然消失不见。

刘问天浑身都是血，面对着妖物的进攻，此时他已有些力不从心。但手中的长剑不能停，他要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以便他人能够安全撤退。但他自己没想着活命。

刘问天的一生充满了太多遗憾。曾经，心爱之人的离别让他痛苦万分，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也并不喜欢他。后来她成亲了，有了孩子，那人却将她抛弃，她成了疯子。可他没有办法，看到她那唯一的孩子后，他心软了，无所顾虑地将其收养。

……

刘问天战死了，生命终于得到了解脱。他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最后换来的只是虚妄。

……

叶庄严再次找到了温夜囚，他红着眼框，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走！走啊！”

温夜囚心灰意冷，绝望地摇着头，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我！”这时，一旁的白茜茜站了出来，或许是心生同情，她打算动用法术。温夜囚红肿的眼睛刚与白茜茜发生对视，眼神随即变得空洞，表现得十分顺从。三人一起来到了先前万狄所在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