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狂（2/2）

林涯怒不可遏，眼前的这名“他”是在公然的挑衅他。

“为什么？！”林涯怒吼。

“为了让你明白自身是有多么的渺小，就如同一只蝼蚁。”他面无波动，淡淡的回道。

林涯气急攻心，一口逆血喷出，他奋力挣扎却又无可奈何。他自身就真的如同一只蝼蚁，被人深深的攥在手掌心中，无力可施。

他艰难的转过头吃力望向了白若尘怀中已经昏迷的“段千笙”，顿时一道道清泪顺着其脸颊流出，滑落在了“林涯”那幻化出的黑色大手上，瞬息蒸发。

“笙笙...笙笙...”林涯颤抖，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段千笙的名字。尽管他知道眼前这名女子并非他心爱的那名段千笙，但当他见到这名再熟悉不过的身姿竟遭受这般重创，心中像是撕裂了开来。

“林涯，你身为一介天尊，竟这般对待一名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可知羞耻？”黑老喝道。

于此同时，旁人见到林涯此时凄惨的模样，也都心生不忍。

“虽不知你们二人有何恩怨，但此举确实是有些过了。”有一老者叹息，劝道。

“弟弟莫怕，有姐姐在定保你无恙！”红袍女子冲着林涯安慰道，随后一道红绫由其背后探出，如同一只火红的触手般伸了过去。

“日后击败我，你便可明真相。”

“林涯”淡淡的说道，脸上毫无波澜，一把将林涯向远处丢了出去。

一道红绫迅速跟至，将林涯给包裹在了其中，随后将之给送往了地面。

空中，林涯吃力的凝望着那昏迷的“段千笙”，想要最后望一眼，但无可奈何，他的视力却不允许，一片模糊的景象充斥着他的视野。

落地，林涯大喘粗气，双眼通红，他凝望虚空，对着那已经看不到身形的红袍女子的方向行了一礼，以示道谢。

洪魔山上，红袍女子点头，随后紧紧的盯向了“林涯”，诱人的红唇轻启，口中大喝，六道红绫骤发向“林涯”击去。

黑老黑如墨自然相跟，一柄散发着无尽煞气的长刀现其手中，狠狠的向“林涯”劈去。

“林涯，阴阳不调，你即将入魔！竟敢伤笙儿，今日定要你小子付出代价！”

两人这般出击，周围毫无相关之人纷纷避让，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争夺异宝，对这些人的恩怨他们并不愿参与。

就在此刻天地间的紫色天雷越发密集，轰轰隆隆，声势浩大。接着歇斯底里的劈落了下来，山石炸裂，方才林涯所处的那处矮山头正被那天雷劈中，瞬间解体。

······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时光迅速流逝。

已隔十月，林涯已经重返灵玄域。

他半躺着，背靠万法山，双眼空洞，浑身毫无生气，像是丢了魂一般。

回忆着十月前在洪魔山上遇见的那名体型纤细的女子，是那么的柔弱，惹人生怜，那道场景一直处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那“林涯”要如此对她？他不解，神情痛苦，接着用力的捶了捶他那发丝凌乱的头颅。

“日后击败我，你便可明真相。”

这句话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扉间，不明所以，宛如一个残破的心，上面缠绕了千万根丝线。

他站起身，伸出双手向前慢慢的摸索，走到了一株果树前，摘下了一颗野果食去。

没错，他已失去双目。

在天堑山所受到的那次可怕冲击，致使他视力下降，到如今他已经完全的失去了光明，眼前唯剩一片黑暗。

他仿佛再次回到了从前，内心充斥着做守山灵时...身处大暗中时的那种难以表述的孤寂。

“击败他，便可名真相...”他自嘲，癫狂的仰天大笑，像是一个疯子。

剑体被夺...丹田被废...双目已眇...他拿什么去击败他？击败那名百年天尊！

他感觉很累，继续躺在了万法山下，空洞的双眸正对着前方那近百年才建起的小镇子。或许只有待在甄不辞与杨惜身边，他才能略微的感到好受一些。

也是因为自己最亲近的师尊陨落，多日来他就这么一直待在这名既熟悉又陌生的老者附近，默默的陪伴。

镇子一处小宅子前，一名老者深深凝望着颓废的林涯，他叹息。林涯已经这样默默陪伴着他一个多月了，他心明知。

瞬息间，林涯感到身前掠过一缕清风，他知道，是老者来看他了，当即颤颤巍巍的起身，跪地一拜。

“丹田已废又如何？”

“双目皆失又如何？”

“每个人的躯体中都会有着三个丹田，你失其一，却还有两个，并非无法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