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草原老头（2/2）

“大爷！”项东篱觉得晦气，离家没看好黄历，出门就遇着老混蛋。

“哎，孙子哎，说什么呢！”老头有些生气，认为项东篱在对一个流氓发出挑衅。

“大爷！”项东篱重复了一遍。

“孙子哎！知道在跟谁说话么！”老头居然站起来了，生龙活虎。

“大爷！”项东篱口气加重。

老头再吃一瘪，有点怀疑人生，混到这把岁数，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叫嚣，千辛万苦走到这里，难道是跟他对着骂街么？

他用力拍了一下酒葫芦，棋艺不精呢，输了就愿赌服输。“大爷就大爷吧，大爷也是爷！”

他接受这个现实，也很会给自己搭台阶，看着正午将近，流阳似火，办正事要紧：“怎么办呐！小子哎!”

项东篱也有他的骄傲，三岁习武，一十三岁打遍南山城，一十五岁偷看小娘子洗澡，一十六岁博得小霸王的名号。

项临流曾酒后夸赞：颇像老子年轻时。

几百里地，以马为伴，忽然遇到一个老头叫嚣，也觉的很新奇，笑着靠在马脖子上：“天苍苍，野茫茫，可有人乎？”

他把手指捏的噼啪乱响，细长的手指露出几条青筋，剔透的好像几根玉线。

拳打南山流氓，脚踩烟花柳巷，就算在中原，小霸王也非浪得虚名，项东篱浮想联翩。

老头四下观望，莫说是人，飞禽走兽都没有一只，他明白项东篱言外之意，所谓拳怕少壮，真打起来，搞不好得挨揍。

他思虑半晌，谄媚一笑，往大腿上一拍：“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老头踢踏着破鞋跑过去，热情的招招手：“儿郎啊，下来说话，下来嘛！”

项东篱翻身下马，侧着耳朵对着他。

既然被拦了下来，不妨耍上一耍，说中原三教九流，有不出世的高手，也有混世的流氓，且看看老混子有什么新奇花样。

老头捻着胡须，又换了一副仙风道骨：“你知道老夫为何会在此处拦你？”

“打劫没身子骨，耍混蛋不会挑地方！”项东篱停顿一下：“蠢呗！哈哈哈！”

“哎，不然，不然！”老头云淡风轻，继续扯着胡子装高人：“说来也是你小子走运，遇到老夫，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妨给你指点天机。”

“指点天机就不用了，若请我吃鸡，或许我会赏脸。”项东篱袖子一挥，按着马脖子就要上马。

老头眼疾手快，扑上去把他的胳膊按下来：“咳咳咳，既然相逢，那就是缘。折寿就折寿吧。”说完长叹一口气。

“你看那，能看出什么？”他食指对天，眼睛斜视。

此地荒无人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谁会在这打劫，谁会在这耍流氓，还是年过花甲的一个老头。

项东篱觉得蹊跷，也浑不在意，所谓艺高人胆大，谁让他有一身武功，谁让他是小霸王！

“我看着阳光银子一样，白花花往下掉，看的见，摸不着。馋的我胡子都快长出来了！”项东篱戏谑道。

老头有些羞臊，松开摸胡子的手：“小娃娃真淘气。都翻篇了。说这个干嘛！”

“这就翻篇了？”看碟下菜，此流氓果然老道。

老头识时务的一摊手：“早就翻篇了。江湖水远，我偏偏能等到你，咱爷俩是不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