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脑海中那一片着了火的灌木丛生的荒地，一触即发一点即着，气势汹汹，光焰四射。

她打碎了火焰，火焰洒满城墙，满墙都是大娘子虐待她的过往。

愤怒的情绪吞噬府上一切待她不公的的事物，着实可以十分贴切地作为她指责和威胁大娘子时心境的写照。

当事物发展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势必会慢慢往下降。同是这一块荒地，在烈火熄灭之后，变成一片被大火燃烧后乌黑的焦土，也同样反映了她事后的心境。

经过长久的默默反省，她觉得自己的行为未免过于疯狂，这是她从未做过的事。深感她这种既遭人恨又恨人的处境，是那么可悲，又那么无奈。

一炁第一次尝到了那种回击敌人的滋味，它仿佛就像芬芳的美酒，刚入口时，又暖又醇，可是后味却又涩又苦，给了我一种喝了毒药似的感觉。

现在她倒有点愿意去请求大娘子的原谅，然而半凭经验，半凭直觉。她知道，这样做只会使大娘子加倍瞧不起她，唾弃我，从而会激起她的火爆脾气再次发作。

“我要是能有某种比说刻毒话更高明的才能，能克服掉一些忧郁易怒的坏脾气就好了，这样也不会如此徘徊犹豫不定。”

无奈，一炁一边想一边拿起一本书，这是一本神话故事集。

她坐了下来，竭力想看下去，可她此刻看不清书上的字，也看不懂书里在讲些什么，她的思绪老是游移在她和过去引她那么人迷的书页之间。

趁着管家和仆人不在，一炁打开卧房的玻璃门。草木林静悄悄的，严霜覆盖着大地，没有一丝儿阳光和微风。

她撩起外衣的裙摆，遮盖住头和胳臂，走出门外，来到一片十分僻静的林地里散了一会儿步。可是那静静的树木，掉落的枞果，还有那冻结的秋天遗物那被阵风扫成堆，而今冻结成团的枯黄落叶，她都没能从中找到以前的欢乐。

回到卧房，她斜倚在门上，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天空中没有一朵白云，整个大地一派低沉萎靡的景象，矮矮的小草被严寒摧残得一片苍白。

这是个异常阴沉的日子，预兆着“大雪将至”的昏暗天空笼罩着一切。天上不时飘下几片雪花，落在坚实的小路上和白蒙蒙的草地上，没有融化。

她，一个可怜巴巴的孩子，呆立在那儿，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突然间，她听到一个清脆又熟悉的声音在喊:“小姐!你在哪儿呀?快来吃饭!”

这是阿莫，她听到了喊声，也知道饭点到了，更知道因为有大娘子在府上定的规矩在，到了饭点没去吃饭的只能饿肚子，这个规矩只对守绪有特权。如果她这个点不去吃饭的话，下午势必要饿一下午的肚子，她完全知道。可是她一动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