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各方难(2/2)
就是他这个横行跋扈的太平侯,只是在家教一面差了一点,家里的儿子女儿没一个他看得上眼的,要么是闺中乖乖女,要么是规规矩矩的公子,说话细声细气,做事不大气,整的就是一个娘们脾气,请的那些个夫子学问高是高,就是事事太规矩,看着就惹他厌,本想太平侯衔位罔替之后就过过清闲日子,那晓得还是破事一大堆。
“父亲,是孩儿不当,信错了人。”冯齐云在外是个昂首挺胸的太平侯,在这里可不敢端着架子的,两袖胡乱低垂,无论眉头还是鬓发都如浇了冷水,一样低垂。
“你这把火烧得可真是厉害,倾家荡产了吧!”说到这里冯老头子噌地就站了起来,随手抄了一旁用于挂鹦鹉的竹竿,扬起来就要打人。
“老头子打人了,老头子打人了……”一直很安静的几只鹦鹉笼子好似被冯老头子的举动打破了沉寂,一只红蓝羽鹦鹉上蹿下跳,叫唤起来,一只起,众鹦鹉起,一下子五六只笼子沙沙躁动起来,会学舌地七嘴八舌,不会的叽叽喳喳。
冯齐云身体下意识紧了一下,不过没有感受到那竹竿落在身上,反而是怒斥。
“吵吵,再吵就把你们这群鸟人给阉了。”老头子将矛头指向那几只鸟笼,嘈杂声瞬间被老人的气场压了下去,老人胡子抖动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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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注意言辞,手中竹竿一手丢到地上,重新躺会躺椅上,冯齐云伸了伸脖子,身体觉得周身僵硬,可不敢大作舒展。
老人躺着,微微闭目,真是气煞人也,人家都大了,是太平侯了,还打他做甚,冯齐云在他几个儿子里还算精明的,脑子转得快,才拉下脸去乞一个太平侯的衔位给他,现在火烧上头了,反而智障归宿了,不过骂是骂,打归打,擦屁股的事还得做。
“你起来说说,你准备怎么办?”老人气也消了一些,指着坐在长椅上的冯齐云,像个龟缩的猴头,哪有什么太平侯的样子。
一直坐着,仿佛长椅上有什么东西膈应人,坐立不安,冯齐云终于站了起来。
“如今咱们太平侯府内是真的到了悬崖上。”老人是真的想抽他这儿子一巴掌,管你是什么太平侯。
“虽然已经封锁了消息,但是火烧粮仓,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得住,如今这事越是掩饰越是容易成为某些人攻击侯府的势道,所以孩儿已经收回了封锁消息的命令,让粮仓烧毁这事水流如河,自然而然。”老人从躺椅上微微地坐了起来。
“虽收回封锁消息这道命令表面上是一条自寻死路之法,但若是用得好,我们太平侯府可以平安度过这道坎,只是要兵行险着,消息已经开始流淌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粮仓烧毁,那么整个太平城将会陷入动/乱之中,首先是军队,剩余的军粮已经只剩下十余天的量,军粮烧毁了,接下来军方如何安顿这么多人的口粮。
再然后是太平城以及一路通向太平城的一路,粮价将会疯狂上涨,引起人心动/乱,到时候无论是商或是百姓,都惶惶不安,富者直接高价抛售粮食,贫者本就贫苦,但粮乃根本,到时候财破人亡事遍地皆是,那时不仅仅只是太平城自己的事,而是整个魏国的事了。”
“所以这件事无论于国于民,对上或对下,内与外都要有一个完备之法,孩儿已经书向廉亲王府和洛神殿修书一封,至于太平城军中,也已经有了对策,魏沭阳亲自坐镇,当下太平城应该是乱不了,但是北国中海棠社中坚力量仍然在隐秘,恐怕不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大肆宣扬,好从中获利,现如今整个太平城已经警戒,但是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向太平城走来,那时鱼龙混杂,更加难以防范。”
大火烧了粮仓,深思熟虑之后,冯齐云马上撤销了封锁禁令,封锁源头时候往往是愚蠢的,只能引来更多觊觎以及别有用心,遇事主动出击才是解决之法,遮遮掩掩往往只能适得其反,虽然这次事有点大,是他不慎导致,他不可能坐观。廉亲王与冯家有姻亲,冯家若势跌,她妹妹以及廉亲王多少也受影响,洛神殿弟弟在职,都是一损俱损,他不需要借力,而是借势,在朝堂上能够有压堂力便可,偌大个朝堂既有亲我势力也有敌对朋党,敌对朋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年自家老头子可不是一脚踢翻人家大腚那般简单,马踏敌党亲子,刀斩手脚皆有,大的小的恩怨自家老头子已经做了遍。
因此他需要的又不只是借势那么简单,朝堂之外须借力,朝堂之内须看龙椅上那位的脸色,而太平城之内他已经做出相应的安排,军中魏沭阳是执掌人,手段霹雳,已经将军中躁动镇压下来,如今可真是牵一发动全身,屋漏偏逢连夜雨,治标不治本之法,不会持久,而且偌大的粮食到哪里购入,太平城的各个商会他已经找过,只剩下徐家的天下商会还没有上门了,昨日已经遣人往徐家递信,今晚过去商议,只是除此之外,还得防着海棠社的幺蛾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