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楔子（2/2）

曾处嗯了一声，携着阿玳边走边说：“是块好玉，这地方难得出一块这么好的玉，却落到崔德海的手里。”

阿玳一派天真地问道：“可我听说，崔德海请了乡里最有名的雕刻师来雕刻。”

“嗯，我听说了。如果是娄先生来雕刻，那就再好不过。”

“阿爹，我们要是也能有这样一块玉就好了。其实阿爹的手艺也不错，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上次我把簪子给静姝看，她还好羡慕呢。”

“阿爹老了，眼神不如以前好了。”

“阿爹不老。”

晚饭过后天已黑透。

阿玳靠在灯前做玉绳子。这里的小姑娘经常做这种饰品。将一粒粒次等或废弃的玉石打磨干净了穿洞，再用漂亮的绳结穿起来，一挂能换上好些钱。阿玳的手艺极好，才一刻功夫，就做好了两挂，曾处则在火堆前料理那些碎石。

这些石块有些是从河里捞出来的，因为受雇于崔德海，所以石料要全部上交，曾处带回来的这些石料基本上是废弃的石料，很难找到像样一点的玉石，所以曾处就在玉粒上刻花，长年累月，他雕刻的技术倒是精进不少。

刚剖开一块废弃的石料，曾处吃了一惊，忙唤道：“阿玳，快过来！”

阿玳丢开手里的活，跑了过来，“怎么了，阿爹？”当她的目光瞥到曾处手里那块剖开的石块时，惊喜道：“阿爹，好漂亮啊，这是玉吗？”

曾处在一阵惊奇之后冷静下来，用他采了十几年玉的经验来看，那是一块好玉。手心大小，纯白无暇，触手温凉。“这块废料应该就是今天剖了块翡翠的那块，想不到在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块玉。”

曾处却一脸谨慎的打断她的话：“小声点。这白玉应与那翡翠同出的，如今落到我手里，不知是福是祸。”

阿玳怔怔地望着曾处，不明白父亲明明剖了块好玉，还显得忧心忡忡，但是几年后，阿玳会发现，父亲的先见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拥有过这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