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锦葵花落（2/2）

“夫人想带上小姐同往？”成嬷嬷对太傅夫人的心思了如指掌。

太傅夫人含笑点了点头，正欲说话，突然门外急匆匆进来一个丫鬟，跪在地上埋头禀报：“禀夫人，府中杂役适才来报，说是昨夜谷风楼内的锦葵花林一夜之间全凋落了。”

“竟有这等事？”太傅夫人大吃一惊。这片锦葵花林可是当年老爷亲自去到塞外为百里云止求取回来的。自从移植到谷风楼里后，谷风楼也禁了外人的造访，只为了更好的看护这片花林。至于这花是为何而用，其实她心里一直很困惑，老爷却也从不与她详说。想不到如今本该夏末才凋谢的锦葵花竟然提前落花了。

“快随我去查看。”太傅夫人起身，成嬷嬷立刻搀扶着也跟了上去。

本是去太傅夫人阁中请安的陆清芷扑了个空，听说太傅夫人刚去了谷风楼，心中暗道不妙，赶紧也寻了过去。

等到了谷风楼的时候，就见一众丫鬟奴仆守在谷风楼园门口，正朝里张望着。陆清芷径直走了进去，只见粉色的花瓣铺满了整座园子，甚是绚烂夺目。太傅夫人正站在一株光秃的锦葵树下，一旁成嬷嬷在小声宽慰着什么听不清的话。

陆清芷没有急着上前，反而蹲下拾起了一片花瓣仔细查看，这些花瓣片片齐全，唯独都缺了花蕊。看来这与自己先前猜想的不错，这些花并不是被什么妖风摧毁，而是人为所致。折下所有的花却只取走了其中的花蕊，定是司徒空命人摘来全给了百里云止解蛊入药所用。

“老奴给小姐请安。”成嬷嬷瞧见陆清芷走了过来，赶紧行礼。

“成嬷嬷免礼。我本是去阁子里给母亲请安，听说母亲来了这里，便过来瞧瞧。”

“小姐您来的正好，夫人正为了这凋落的锦葵花伤神，您好生劝慰一番才是。”

太傅夫人似乎没有听到陆清芷和成嬷嬷的对话，依旧是望着满地凋落的花瓣一言不发。园子门口下人们簇拥围观的身影越来越多，陆清芷朝成嬷嬷点头示意了一下，成嬷嬷立即领会，转身到门口驱赶了众人去。

耳听着园外人声渐弱，陆清芷才稍微安心了些。可是眼下太傅夫人若是一直这么耗下去不肯离去，这谷风楼定是清净不了。楼里还藏身着那么多人，百里云止也不知情况如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司徒空要把百里云止受伤之事瞒着太傅府众人，但是眼下得先想办法带太傅夫人离开这里才是。

“母亲，这锦葵花提前凋落甚是可惜，不过好在树干毫发无损。来年必定会枝繁叶茂繁花似锦。”

太傅夫人神情微动，陆清芷见有些作用，便上前主动挽住了太傅夫人的胳膊，又道：“花开花落自有时，缘起缘灭无穷尽。母亲不必太过伤感，勿要伤了身子才是。”

“哎”太傅夫人终于挪动了下身形，长长的叹了口气。

“母亲，我早些年跟随国师在外的时候，曾见有花匠熟手把凋落的花瓣堆砌在树干下，日月流转，花瓣与泥土融为一体化作花泥，方能更好的滋养这树身。既然这片花林已凋落，不如就照这个法子处理着，下一季花期定会然更茂密。”

太傅夫人一怔，自从陆清芷回府以来，绝口不提过往这些年的经历，她一度以为自己女儿是患了失忆症。想不到今日竟从女儿口中听她提起过往事来，太傅夫人此刻内心的震动绝不亚于这片花林的凋落。

“小姐所言甚是有理，夫人，我这就去唤几个花匠来照这法子做下去吧！”成嬷嬷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却也默契的没有点破，顺手推舟的应承了下去。

“去吧！找几个聪明伶俐的，好生照着小姐的法子去做。”太傅夫人心疼的看着陆清芷。陆清芷眉眼低垂，心中自然知道自己今日开了这口，日后免不了会被追问起过往的事情来。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母亲，就由清儿留在这里看着下人们好生收拾，也能随时指点一二。请嬷嬷先送母亲回房休息，我一会儿再来跟母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