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和美美(2/2)
吃罢水饺已近下午二时了。小华就问小萧:“有什么事要我做?”小萧笑道:“都是你那书法招来的。现在人家又是送纸,又是送笔、送墨,等着求你的墨宝哩!”小华吃惊:“有多少人要字?”小萧道:“目前有两三个,若再呆几天,恐怕你就跑不掉了啊!”小华道:“我住在这里谁跟的梢?反正我们明天就走了,我就为这两三个人写完得了,怕什么?”小萧道:“你说的倒轻松。你刚才喝了酒,不歇会子能写好字吗?”小华道:“告诉你,我喝点酒反能写好字哩!但若喝多了就会败笔了,今天我只喝二两,还未超过昨天量哩。别担心,我先到后花园里悠悠步,回来就完成任务。”说着开楼后门出去了。小陈道:“我也出去悠悠步吧。”也去了。
这里小方便将在途中两个人为双苗墓作的对联默抄出来交小萧看。小萧看后惊异:“表哥也擅此道?这出句很不凡,这对句亦恰事、恰题,对得十分工整,意境也高而雅。好联!”小方道:“得感谢华哥指导哩!”小萧就把联送到楼上呈苗母看了。苗母喜悦道:“这联很不错,就刻成碑,置放迎面巨碑两旁罢,也不拂了明儿、兰儿一片孝心啊!”小萧就下楼转告了小方,两个人都高兴地笑了。于是两个人就把旧报纸铺几层垫在桌面,把一张六尺宣竖裁成两半,又把一张六尺宣横裁成两半;又倒了一碗温开水把两只笔泡开;“一得阁墨汁”和一台徽砚、一块徽墨取来摆放桌上。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小华挥笔写字。
不到半个小时,小华就回来了。小陈也跟着进了门,见小华要写字,就想一旁看。这时四位老姐妹也就下楼来看了。小华便将墨汁倒些进砚池,又用长锋大号笔舔了舔墨,又醮了水,然后就用徽墨揉磨,约莫磨了三五十下,就铺了半张纵开宣纸,提起笔来问小萧:“先写谁的?怎么写?”小萧笑道:“就写《登鹳鹊楼》那首唐诗吧,鼓励人家精进呢。”小华道:“很好。给谁写?”小萧道:“春和堂书画装裱店。”小华奇道:“这装裱店也闻我的小名?写就写吧!”就饱醮笔墨,屏声吸气,笔走龙蛇,一挥而就。又用中长锋笔在启款处写“春和堂书画装裱店雅嘱”,落款处写“华严子客无城书唐诗一首”。小方就拿了两张旧报纸垫在地板上,小萧就把写好的这幅字小心翼翼提放在地板旧报纸上晾。小方又将几张干净的旧报纸加垫在桌上,小华又把另半张纵开宣纸铺好,问小萧:“这一幅怎么写?写给谁?”小萧笑道:“这是那老店主单春和索要珍藏的。他可是一片诚心了,六十多岁人了,却看重你的字,也是难得哩!你就自己诌几句罢。”小华笑道:“你又来了。我就摘几句古人语赠他吧,”便提长锋大笔醮了墨挥洒写道:“写字者写志也。故张长史授何鲁公曰:非志士高人,讵与言要妙”。启款写:“单春和老先生腕正”,落款写“华严子录清严熙载句书赠”。
小华写毕这幅字,便将笔斜靠于砚边,用左手*着右腕,在桌边笃了几步,见四位母亲都在看他写字,惊道:“儿在胡乱涂鸦,怎么惊动了母亲大驾?”四位老姐妹笑道:“我儿字写得好,我们是来先睹为快哩!”小华忙道:“母亲觉得好,我就为母亲也写几幅吧?”小萧笑道:“这里正好有两首诗,你就写出来裱挂吧。”小华接诗一看,惊道:“方妹诗写得好,小萧已告我了;怎么母亲也会写诗了?而且写得这么动情,这么好,儿真做梦也没想到哩!这两首诗都是了不起佳作,是至亲至情的交流,我要把它们一块荐送发表!”小方还没看到华母写的答诗,就抢过来看,不觉就泪水滴下来了。小萧劝住了小方,就对小华正经道:“这两首诗,我要你用另外两种书体写,而且不要与刚才写的风格相同,你做得到吗?”小华道:“天下无难事哩,我试试!”就用中长锋笔醮了醮墨,然后又将墨块磨了几十下,又把横裁半张宣纸铺在垫好旧报纸的桌上,就提笔以何鲁公《勤礼碑》楷体,写了小方的诗(含标题、落款、日期),后用行书小字注:“华严子书”。待小方提去后,小萧又换垫上旧报纸,小华又将另半张横裁宣纸铺在桌上,又提笔用《曹全碑》隶体抄写了严亭峰的诗(含标题、落款、日期),后用行书小字注:“华严子敬书”。至此,便算完成任务了。当然免不了字迹干后分别盖上印章了。这时已是下午四时了。
小萧便对小方道:“好妹妹,你陪我走一遭吧?”小方问:“哪儿去?”小萧笑道:“你只管跟我走,路上告诉你。”小方笑道:“好姐姐,你不要跟我玩魔术好不?”小陈道:“我也跟你去好不?”小萧道:“不行,不行,你去了会露马脚哩!只要小方一个人陪,但她只能看、听,不能说,更不能惊诧、发笑什么的,然后回来把情况告诉你和小华就行了。”小方道:“看来我只得走一趟了。好,我就陪你去,只听、只看、不说,不吃惊、又不发笑,这就是要我装没事人似的了。”小萧笑道:“就是装个没事人哩,可要沉住气啊!”苗凤舞一旁笑插道:“这丫头鬼点子多着呢!不过你得说清楚:分文不可少了人家的,包括纸、笔、墨,待事成后由我一并去结算付清便了。”小萧答应一声,便把四幅书法折叠起来,又用旧报纸包好:“方妹,跟我走吧!”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就来到春和堂书画装裱店了。小萧就喊:“老店主,送字来了!”单春和即从里间出来,欢喜道:“姑娘真守时。果真要到字了?”小萧就把旧报纸包打开,拿出那两张长形书法交给他:“写了两幅,一是为店,一是为您个人。书者说了,感谢您的错爱,后会有期哩。”单春和连忙展看,赞不绝口,爱难释手:“啊哟哟,深谢这位老先生知遇之恩,后当面拜啊!”小萧又道:“书者又传来话了:不收润格费,纸、笔、墨钱一概照付,不得白取,委托我来结算付款哩。还说了:装裱书画,必须讲究质量。只有高质量,才能赢得信誉。”单春和连道:“我谨听是从,多谢老先生不吝教诲,惭愧之至,惭愧之至!不过这润格费他老人家虽不肯收,是他的一份情谊了,我不能白活六十多岁,也该报得一二,所以,什么纸、墨、笔这无非是小意思,断断不能收钱的,就算也是一份情谊罢了。”小萧道:“他明天就走了,那些个东西就只能丢给我了,我怎么能白取?”单春和道:“说的是,八十多岁了,怎么能带呢?我这次就算太亏欠这位老先生了,只能有情后感了啊!但这小小的一份物件,就作为我给你的谢礼罢,你是应该收下的,没有姑娘你,我那里求到这两幅大家风范的墨宝?而且你又跑了腿、流了汗,我很过意不去哩!”小萧只好道:“那就多谢老店主了!”老店主急忙道:“你还谢我?我谢谁?姑娘别见外才好。今后但凡有需要的,什么文房四宝呀,只管来取就是了!”小萧就又把那两幅方形书法交给他:“这两幅字可是请您亲自装裱的。”单春和又展开细看:“好!好!难得这位八十三岁的老先生,书*底却如此深厚!这两幅字一正、一隶,书体虽与他的行草字不同,但神蕴是一致的,皆是骨植李北海、风生严墉。真杰作,杰作也!”小方听得称小华是老先生便想笑,又听称他八十三岁老先生就更想笑,又很吃惊,但又不敢笑,只得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了。小萧又道:“您一定要亲手装裱啊!”单春和道:“姑娘放心,不会给你失望。老先生写给店堂的那幅,我就裱挂堂壁,以光耀小店;写给我的那幅就裱挂我书房,以备珍藏、传代。你想,这若给后生们装裱我能放心?”小萧放心笑道:“老店主,我丑话说在前:你若不亲自装裱我送的三幅字,你以后就别想找我办事了。还有一点:三幅字的装裱费分文不少,事成后由我母亲来结算、清付,这可是我母交代的哩!”老店主急道:“姑娘又来了,事前已约定不付装裱费的,不能反悔啊!”小萧道:“我母亲说了,你若不收钱,就不在你店装裱了。”老店主只得应道:“那就最多付三分之一,以免别人说我是个小人,说话不算数。还请姑娘转告你母亲见谅了。”小萧也觉得盛情难却,便道:“我做做工作罢。老店主,你忙吧,我走了。”老店主忙走出柜台送出门外。这时已是五时半了。
小萧、小方一路走、一路笑。小方道:“这老店主没见过华哥,怎么就断定他是老先生,而且八十三岁了?肯定是从你口中说出去的。”小萧笑道:“本不是我说的,他是看字认定的呢。他说小华写的字起码有六十年以上的功底,我才说不错,属虎,今年八十三岁了。你想,这不是老店主自己认定的吗?”小方吃吃笑:“那你也该说实话呀?”小萧道:“我先是逗乐的,不料他就要求墨宝了,我只好一逗到底了。反正与小华、与老店主都没辱没,怕什么?”小方诡秘一笑:“大家都怕哩:你想,四位母亲有了八十三岁的儿子了,你有了八十三岁的丈夫了,我有了八十三岁的华哥了,小陈有了八十三岁的表弟,那岂不是老母亲们都一百多岁以上了,你、我还有小陈都是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了,这还不可怕?”小萧笑道:“怕什么!这对不知情的老店主来说是真的,而对于知情的我们大家来说就全是假的了,无非一笑了之罢咧!”小方就佯装:“唉呀萧姐,一天过来我俩都成老太婆了,你八十三了,我也八十二了!嗬……!”小萧就也跟着笑,一直逗笑到家门口。当小方把这一见闻说知小陈、小华时,也都捧腹大笑。小华想:这位老店主倒是颇有鉴赏能力的,他断定我的字从李邕、严墉而来是不错的,世传严字之风、李字之骨,大凡沉练李邕碑、严墉帖者,时间一久,少不得就会形成这种字风了。我少小练严氏帖,后来虽兼蓄诸长,但独钟李邕《云麾将军碑》;练了足有十年,至今仍不肯稍有松懈,即使大学课紧,也逢空闲不是沉读便是沉练了,可能下的工夫深,功力就显得厚了。所谓六十年功力、三十年功力,无非形容深厚而已,哪有准标准衡量的呢?以后有机会,我倒是想当面请教哩。小萧就把老店主只肯收三分之一装裱费及也拒收纸、笔、墨钱诸事说与苗母知晓了。苗凤舞就只好道:“难为他一片诚心,也只得如此了。”严亭峰道:“这老店主眼力不凡,应受敬重。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今后可不能再与老人逗玩笑了。设若你说了实情,人家甚至要见见舒儿,舒儿结交他,或许会受教不浅呢!”小萧道:“丽儿知道了,谨听母亲教诲便是。”
这日晚餐,四位老姐妹特特选在了闻名的芝城食府楼,为四位小辈举行一桌丰盛的宴席,既是迎宴,也是送宴,因为明天早上,四小辈就离开无城各奔东西了:舒儿、丽儿回南京大学,明儿回唐山部队,兰儿回巢湖二院。桌上摆放八小瓶橙子汁、半斤高级红酒、一斤古井贡白酒。菜以素菜为主,但鱼肉鸡鸭也占了半席哩。六时开席,苗凤舞道:“今天我们四老辈请你们小辈,他*们四小辈成功之时,再回请我们四老辈吧。你们都是听话的孩子,我们相信你们回去后,一定更加各尽所能,勤学苦练,精进不息,争取做个更有作为的人的。应该说,你们素质都很好,智力不凡,根底不弱,只要自己努力,就会有大成绩的,就会成大器的,即使大器晚成,也是不辜负我们期望了,也是不辜负祖宗期望了。愿你们都能‘拓开天地界’,好让‘祖宗藏笑何’啊!小辈们,希望寄托着你们,共同努力奋进吧!”四位小辈就齐齐站了起来:“是!孩儿一定不辱母命!”严亭峰、两范氏就先拿起筷子:“吃吧,只管吃!先垫垫底,然后喝酒。”吃了一气,品尝了各味,严亭峰笑道:“先把这橙汁喝干吧,不够再添,这是不限量的。”萧范氏道:“这汁也是解酒的,酒后可以多喝无妨。”于是都开瓶边品汁、边吃菜,又吃了一气。严亭峰待大家都喝干了橙汁,就道:“丽儿斟红酒,舒儿斟白酒。我有言在先:这桌席之所以备了半斤红酒、一斤白酒,也是为了从现在起就克制你们小辈饮酒哩!要记住:酒喝多了会误事啊!今晚丽儿不得喝白酒,跟我们老辈一起共喝这红酒,一人五杯也就行了;明儿、舒儿、兰儿三人共喝那白酒,破例让明儿喝到位吧:三十杯,舒儿和兰儿各喝十杯也就行了。不过,今后在外头学习或工作,只许明儿至多喝三两,舒儿、兰儿可不准再沾白酒啊!”三个人忙站起来道:“孩儿谨尊母命!”陈范氏道:“就担心明儿会与别人拼酒,在酒桌上逞英雄,伤了身体,又会误事哟!”明儿就站起来道:“请母亲大放宽心,儿子回部队后决不与人拼酒,若喝酒就绝对不超过三两,请您相信儿子吧。”苗凤舞高兴笑道:“这就好,这就好!那就斟酒喝吧。”小辈敬老辈一番后,小辈互陪就随意了。严亭峰这时发话道:“你们自便热闹吧,不要受我们拘束。”小辈巴不得一声“是”,就你以半杯陪我、我以沾口还你,而小陈则是先举杯陪人就喝干、后举杯应人就少许,看看就二十杯下肚了,这时小华、小方也喝了五六杯之谱。小陈就对小华道:“好表弟,陪我玩三拳怎么样?一杯三消,我全负全喝,你全负我强喝一小杯。”小华笑道:“你可得动动这个(指指头脑)啊,要不然表弟就喝不到酒了啊!”于是两个人就呼喝起来,结果一比二,小陈负。小陈又道:“再猜三拳,不代酒,怎么样?”小华答应一声就又呼喝起来。结果还是一比二,小华胜。
小陈道:“吃会子菜再向你讨教。”小华挑道:“让小萧和小方会战几个回合吧!”小萧巴不得逗乐:“来,咱姐妹猜!”小方道:“猜负猜胜随意喝,不管他们那一套才好呢!”于是两个也就呼喝猜起来。结果小方胜了一拳:二比一。小萧笑道:“我让你哩!”小方不服,就又猜了三拳,结果真地小萧全胜:三比零。小方还要猜三拳,小陈道:“让我来和表妹猜三拳试试。”小萧笑道:“表哥还有几杯酒的任务?”“还有五杯。问这干啥?”小萧道:“表哥得负一拳、喝一杯,负三拳喝三杯,我就与你猜。”小陈笑道:“你若负了呢?”小萧笑道:“我只有两杯任务了,若全负就喝完,若只负两拳就喝一杯罢了。”小陈道:“就依你说的!”结果连负三拳,零比三。小陈只好喝了三杯。小华道:“表哥,我只有一杯酒任务了,你还有两杯任务,我俩不如再猜三拳,谁负谁喝一杯,喝干了为止。”小陈道:“就再猜三拳!”结果小华是胜了,但正好各将酒任务完成了,便都咧咀笑哩。小萧见母亲们已完成喝酒任务了,而自己还有两杯任务,小方也只有一杯酒,便笑道:“方妹,我俩也猜吧,谁负一拳谁喝一杯酒如何?”小方道:“我若又被你剃了光头怎么办?”小萧道:“不会的,你只要用点心就能胜。”两个人呼喝一番,各胜了一拳;最后一拳小方喊了个“四个小辈心力齐”,伸出两指,小萧就喊个“姐妹两人上大学”却巧妙地伸出了三指换成两指,小方嘻道:“二比一,我胜了!”正好也都把喝酒任务完成了。
宴毕,苗凤舞发话道:“舒儿,你去付账,别忘了每人两瓶橙汁,以便边看戏、边解酒。”小华答应一声去了。这里也各各起身,缓步下楼。出大门时,小华也就付完账、提着橙汁袋出来了。于是一家老辈、小辈八人,一同到了无为大戏院,看了一场庐剧《孟丽君》大结局。
第二天是七月二十四日星期一,四个小辈一早就起了床,做毕了家务,结束了洗漱,又烧好了茶水,又各收拾好了行囊,小华又急急买来了早食。四位母亲也起得早,洗漱已了,便又同吃了早餐。这时已近七时。四个小辈便向老辈行了跪拜大礼,齐道:“孩儿此去精进,不能在母亲面前敬孝,深感愧疚,望母亲万万保重身体。母亲身体好,便是孩儿们的福份和动力了。”母亲们流泪道:“愿我儿不负母望,去吧!”老辈、小辈各各洒泪而别了。
四个小辈于上午十时随班车到了蛟矶风陵渡(二坝),一下车,小陈便对小方道:“小方,你就陪表弟妹在巢湖游玩一阵子吧,他俩恐怕还没好好玩过巢湖呢!你就不要送我了。”小华笑道:“表哥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只是过芜乘车而已,是不逗留的。今后有机会再游芜也不迟。而你和小方这一别,恐怕不过周年半载,甚至更长时间是见不到了,小方应当送送你才是,就让她送你到裕溪口火车站吧。”小方就一把拥抱住小萧,哭道:“我舍不得离开姐姐啊!”小萧也流泪道:“好妹妹,我们姐妹的心永远连在一起哩!现在的暂别,就是为了将来的长见,就让我们互勉:信步高峰境,同舟共向前行!”小华也拥抱住小陈豪爽地道:“我们男儿有泪不轻弹!好表哥,让我们相互支持、共同奋进到永远吧!”于是两对人紧紧握手,又挥手而别了。小华、小萧搭轮渡过长江抵巢湖码头,又乘汽车到巢湖火车站,然后搭乘芜宁火车于下午四时到了南京火车站,再乘公车进五台山南京大学校园,结束了这次长达十一天的探母之行。小方自裕溪口送小陈上了火车,两人挥手别离,不胜留恋之至。小方洒泪道:“等我学有成就,我心不会改变!”小陈道:“好小方,让我们共同把人间美好伦情,豪然化作新征吧!我心永不变!”火车北上了。小方搭乘过江轮渡,于下午二时半抵巢湖二院上班工作。写书人交代:方子欣九月入巢湖医专学习,由于努力精进,夜以继日,一年后又送入安徽医学院升造,再一年便提前毕业派任省人民医院外科医生了,那年二十四岁。这虽是后话,但毕竟也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重要历程哩!那陈志明,回部队后也力戒酒水、精进自学,不一年又被送入军政大学培训,胆识和智能大增,文武兼得,十分看好,再一年就被升任军部秘书了,那年二十六岁。这也是后话,暂且不表。
暑假的大学校园显得荒无人烟,尽管还住着一些大学老师、少数留校生,也是人稀声微。所幸大学餐厅和图书馆倒是开着,少数留校生有饭吃、有书读,便是最大的方便了。小华和小萧自从回校园,便投入没夜没日的学习、研究生活中了。他俩相互鼓励、共同精进不息,不是进图书馆读阅中外文学资料,便是躲在寝室倾心创作。小萧如今也是独居小室,那小傅岂肯把假日放过?早离校轻松度假去了。所以小萧乐得无人干扰,不但对自个儿学习、研究有利,而且也自由自在、独往独来,格外开心呢。很快一个多月就过去了,两个人又收获大丰:通读了中外文学简史,选读了诸多中外文学大家的力作,其中不乏古今轰动的名著,还对文学泰斗人物的生平、经历、事业贡献和生活态度、性格特征等进行了深入研究和判析并写出了见解文章,有的投发报刊(含外文刊),有的留备继续完善或作进一步研究巨著的补充;还创作了一批新的小说、散文、杂文和诗歌。小萧利用研究、学习休息时间,还写了人物散文《芝城春和堂店主》、《婆母严亭峰的慧根》、《刻在我心中的兰妹妹》以及小诗《奔腾的火车》、《校园静悄悄》、《祝表兄一路精进》;小华写了杂文《文学道路难易论》、《有志者事竟成》,小说《墓草青青》、《大学姐妹花》和诗词《母祝》、《唐山瞩望》、《格州亲人》、《卧龙朝夕抒怀》。讵料暑期结束前三天的下午,匡老教授约小华到家中作客;同时,邓老教授也约小萧到家中作客。两人只得各自赴约。
小华一到,匡甲人就拉着他坐下道:“好葛子,我知你和萧秋丽葛女没夜没日辛劳,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老师们都对你俩很赞赏哩!现在喜事来了:上午校领导告诉我和邓教授,要从文精特班物色两个特优人才提前毕业任文学系助教,并点名问你两个人可胜任,我和邓教授当然照直作了回报,提出了完全胜任,任讲师也不逊色的建议,校领导高兴地说要你们各补交一篇毕业答辩论文审看,越快越好。所以我请你来作客,就是布置任务哩!”小华当然喜出望外,兴奋地问:“也让您葛女萧秋丽同时高兴高兴呀?”匡老教授道:“还用你说?她不是到邓教授家里作客去了?我和邓教授同时布置任务哩!”说罢欢笑一阵。随招呼厨间:“上酒菜来,我要和葛子喝上两杯。”两个人就坐上小餐桌,就着红酒和几个素炒、一盆鸡汤吃上了。邓教授边喝边道:“我今天不让你多喝,有任务呢,只准你喝二两、十杯,我也只能喝一两。但是这菜你得多吃点。”小华道:“是,爷爷说得极当的。”就象在家里一样毫无拘束地吃了个够,酒毕还吃了一碗可口的干炒面条。与此同时,小萧也在邓教授家接受了任务,喝了一两红酒,吃了海鱼和素炒,也吃了一碗可口的干炒面条,十分无拘无束,浑如在自己家中。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已知情,也不思相见互祝,就各自回到寝室急就毕业论文了。两天时间过去,明天就开学了。华、萧两个人简单交流了各自论文的主指和框架、结构,论文约三万字,小华《中国文学史研究》以论中为主,兼及外;小萧《殴州文学之路研究》则以论外为主,兼及中。两个人相得益彰,使小萧赵其开心:“好象我们商量过似的,合起来既可全观,分起来也避袭嫌。”小华笑道:“这就是我俩心心相印灵性之结果哩!”于是就欢欢喜喜分别把论文呈交匡、邓两位老教授了。匡、邓两教授接到论文后,都连夜批看,越批越觉兴奋,越看越长精神,第二天又交换批看一次,至下午便命印刷室速速排印,分发校领导和各文学系教授、研究员评审,还破天荒发给文精特班学生阅读,征求反应意见。全班十七位学生读后没有一个不写出了读后感,没有一个不称颂叫绝的。于是小华、小萧便在新学期开课第一周的周六下午,应招当着校领导、中外文学教授、文学研究员共二十多位专家、学者面前,分别作了论文答辩,气氛虽紧张,但也十分宽松。匡、邓两位老教授还鼓励道:“尽己心中之所握,悠悠然而自口出,如登讲台,授好一节课便了!”两个人本来就心中有底,岂有多少紧张可言?所答、所对也都有据、有凭,而且又引今据古、中外俱备,十分深入浅出、厚薄得当,赵其是有学者用英语提问,他们也就答之以英语,用法语提问也答之以法语,甚至用俄、日语提问也答之以俄、日语,口齿清晰,无暇可击哩!答辩博得一致嘉评,论文全体通过。这使匡、邓两教授十分欣慰。但他们还不明白:这两个孩子俄、日语怎么也这么应用自如了?原来这是苗凤舞教的。苗凤舞当年留学日本,后来在重庆工作期间也用工学了俄语,华、萧两个机灵孩子岂有不研习之理?他们既精通英、法语,稍加精进,便也会俄、日语了,只是还没有认真译过文字罢了。待华、萧离开课堂后,专家学者们就建议要重用他们:破格发给他们大学本科生、硕士研究生两份毕业文凭和文学学士、文学硕士两份学历证书,选聘为本大学文学系讲师之职,一年后升为文学副教授,给他们创造宽松环境,让他们脱丽而出。校领导表态道:“用人之际,真才难得,应鼓励年青人脱丽而出。待报国家教育部审核后公布吧!”南大文精特班是全国试点举措,其招生、办学都是经过教育部同意批准的,不用说早就闻知华男舒、萧秋丽这两个状元、榜眼之名了。这次见到南京大学呈报,也不胜欢喜,便即研究核准,专门发了批文备案。于是不几日就由南大校务委员会公布了:
公告
经研究考核决定,并报教育部核准批示:本校文精特班学生华男舒、萧秋丽学业期满,准于四年本科、两年硕士研究生科毕业,发给毕业文凭,授文学学士、文学硕士学位,发给学位证书;并留任本校文学系讲师之职。
特此公告
一九六一年九月二十日
一经公布,全校师生轰动,文精特班学生自动组织在小会堂里召开了茶话欢送会,热烈欢送他们心目中的天骄破格荣升,登上大学讲台。这既是一个班的殊荣,也是每个人的光耀啊!两个人表态道:“幸昨天我们同行!喜今天我们同行!愿明天我们同行!同学们,让我们永远同行!”长时间的鼓掌传送小会堂内外,欢乐的气氛久久笼罩大学校园。华男舒、萧秋丽从此踏上继续精进的新征程了。写书人交代:这小华、小萧果然就在一年后的九月升为了文学副教授,不久又经匡、邓教授极力推荐,校领导研究并报教育部批准:出国讲学、读博一年。两个人岂肯失去这一升造良机?小华就赴英国伦敦大学,小萧就赴法国巴商大学。好在伦敦有邓教授的葛女儿、女婿,巴商有匡教授的葛儿、葛儿媳,加上两个人都有讲学居留证,所以,万事方便着呢!不到一年,也就是1963年8月,两个人就分别经五万字《世界人性文学研究》和《人性文学地位研究》论文答辩,获得了文学博士学位,而且小华被伦敦大学聘为客座教授,小萧被巴商大学聘为客座教授了。两个人便双双高兴回国复命,随后就升任南大文学系教授,教书育人,不辱所学,也不负母望。这时都已二十五岁了。
到了19*年春节,小陈、小方回无城探亲,小华、小萧也回来了,所幸四位老辈安好,身体健康,精神愉悦;四小辈当然分外高兴,相对祝福,不胜欣喜之至。除夕年饭毕,苗凤舞就发话了:“难得这几年我儿以业为重,精进不息,成就卓著,不辱祖宗,不负母望,我们四位母亲深感欣慰啊!如今你们开拓方向已明,创业基础已定,就该谈婚论嫁了。我们四人商量了:正月十六(也就是公历2月28日)同时行大礼,你四小辈以为如何?”四小辈就站起来齐道:“谨听母命,服从母亲安排。只是又劳累母亲了,深以为歉!”严亭峰、两范氏都道:“不劳累、不劳累,应该如此!我们都高兴着哩!”于是大年初二,小陈、小方就到香泉探望父母,把婚期说了。小方父母当然高兴不迭。弟妹们也都说好,并发电报告之在新疆医学院工作的大姐方义梅。严亭峰又交代小华、小萧写信告之和县农村的大哥华男禾、大姐华男玉。于是就这样,两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洞房分设在两层小缕两侧:东厢平房西间住华男舒、萧秋丽;西厢平房东间住陈志明、方子欣。这时,四位母亲的年龄分别是:严亭峰六十一岁,萧范氏五十一岁,陈范氏和苗凤舞均为四十九岁。四小辈:陈志明二十七岁,方子欣二十五岁;华男舒和萧秋丽均为二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