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逐鹿(2/2)
“他们虽然蒙着我的眼,但是西支能有那么大片湖的地方,只有南郊的千龙湖了。”
“千龙湖?”狄儒皱眉,千龙湖只是圣河城传言中的湖,几乎无人见过。
“对,千龙湖,那湖向来是西支王族的龙脉所在,军团防守,更有高人所设屏障,不为外人所知,而且麻烦就麻烦在,之所以叫千龙湖,是真的有不少岛屿,百十座是有的,而且每一座上都有守卫,动了一处,其他处都会得到消息,何况······”孙乐乐不忍说出来。
“何况什么?”狄儒见她欲言又止,知道肯定还有隐情。
“何况还是国师守着。”孙乐乐叹了一口气,说完就见狄儒周身的气息都变了。
“你······”孙乐乐担忧地问,虽然不知道国师为什么那么针对狄府,但是先是杀了狄儒的双亲,十几年后竟连狄儒的叔伯都没有放过。
真的是灭了全族。
“多谢郡主相帮,大恩不忘。”狄儒再拜了一下。
“无妨,也是世子让我去见了轻揽,他大概也是想趁大婚时,得到些轻揽的消息,你若是没有帮手,去南曳找他吧。”
“多谢郡主,”狄儒停了一下,问道:“郡主可要离开西支?”
一句话问得孙乐乐,沉默了半晌,“再恨他,他终究是我父君。”
“狄儒知道了,那我先告辞了。”
“好,一切小心。”
千龙湖。
一个守卫的护卫正看着头上飞过的一只雄鹰,对另一人说道:“你快来看看,来了十几只鹰,西支很少见到鹰吧。”
“真的是鹰,确实少见,都绕了好几圈了。”那人疑惑道。
“愚蠢!”一道声音传来,将二人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国师,连忙跪下道:“国师。”
“赶紧召来箭弩手,将那些鹰射下来。”国师吩咐道,手中暗器出手,三只鹰已经瞬间不能再飞了,落在了湖面,掉进了水里。
但也就在那时,一道苍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半空,那人仿佛破空而来,手不过微抬,国师所设的障眼法已破,湖水中一座小岛现出形状来。
那人并没有着急过去,国师看了片刻形式,确定没有其他人来,便飞身上去,与那老头对打起来。
轻一言与他对战一会,才觉是个劲敌。
“如此身手,可惜。”
国师一听,莫名愤怒,是可惜。
“根基不稳,是拿了别人的武功吧?”轻一言点出道。
国师手中宝剑出鞘,连连刺向对方要害,但都被轻巧躲过,还侧身被控制住了手臂,一时动弹不得,听得一声咔擦响,国师的右臂便已经当场断裂。
不过轻一言也没有很轻松,剑尖已经入了肩膀,此刻抽身而去,鲜血直流。
国师重心不稳,落在了那座小岛上。
轻揽本来还睡着,但是听得响动,出来,看着各个岛上都有惨叫声。正要看个明白,却见着国师落了下来,然后便是自己的爷爷。
轻揽已经太多愤怒,以至于此时也没有丝毫欣喜。
“我以为谁也打不败你了。”
轻揽靠在门边,裹着衣物,看着他。
“揽揽,他可有伤你?”轻一言见她无恙,问道。
轻揽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此时神色痛苦的人,轻一言见孙女没回答,又走上前,国师的另一只手,便也断在当场,国师痛苦出声。
“还是会疼是吗?”轻揽问道。
“你···你总是···藏着怒气,对··啊···对身体不好。”国师看着云淡风轻的轻揽,说着便看着自己的怀里,说道:“你的匕首。”
轻揽看了片刻,走了过去,轻一言不放心,已经点了那人的穴道,此时忍着痛还不能动,更痛苦。
轻揽走到他眼前,从他怀中拿出了自己的匕首,“你没给他送去?”
“看你很舍不得,鞭子在屋里,”国师忍着剧痛道:“杀了我,杀了我,你会好受些。”
“是不是回顾自己一生,连丝毫留恋的事情都没有?”
“若是早遇见你,或许还能得几刻开怀。”国师笑了,笑得却分外凄惨,“你知道,我不是一直这样的,我也曾相信身边的所有人,我在乎的人,也都曾在我身边。”
“我一直好奇,我不过是个阶下囚,你为何待我如此好?”轻揽问道,这两个多月,他待自己,很好,几乎可以说是宠着,除了不能出去,一切都顺着她。
“因为···因为一个人,你长得很像他,也像她,这西支有什么好,那凌君,你又何必为他如此······要记住,你才是比他们都尊贵的人,不要学你的母亲,也不要学你的舅舅,不要为情伤己······”国师仿佛透过轻揽,看到了那人的眉眼。
轻揽任由他看着,并未打断,直到国师在自己的思绪里,遇到了重重痛苦和围城。
“杀了我,轻揽,杀了我。”国师突然绝望地、死死地看着她。
轻揽拔开揽月,刀锋闪着寒光。
轻揽看着他,他看着揽月,
“不怕,轻揽,这样也好,这个结局,也好,死在你手里,很好,他也会高兴的。”
轻揽面无表情,揽月的刀口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处,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杀了他。
“带着乐儿走,告诉她,她父君早就死在了我手里。”
“轻揽,相信我,我一生受尽罪孽,也在造就罪孽。”
“狄儒的全族,是我筹谋杀的,那个叫知儿的丫头,她为了救狄儒,也是死在我手里的,很惨,尸骨无存。”
轻揽闻言,眸子紧闭,掩了痛苦的思绪,手中的匕首便入了他的心口。
“谢谢!”
轻揽抽出匕首,拿了早已落在一旁的衣物,擦了擦匕首,揽月杀人,不痛。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轻揽第一次知道,原来对于有些人,死是一种慈悲,知儿是她当年唯一的遗憾,当年狄儒逃到北荒,她才知道狄儒出事,可是那时,知儿早已经糟了毒手。
轻揽看向爷爷,“爷爷,他认识我的母亲和舅舅?”
轻一言闻言皱眉,只是依旧不言明。
“我的身世······”轻揽看着爷爷的神色,不再强求,“等爷爷想说的时候,我再听着,爷爷,玉漠在哪里?”
“去了边境带军。”
“好,我们走吧。”
轻一言走过去,扶着她,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船只,他太了解自己的孙女。
“爷爷,孙乐乐?”
“玉漠已经派人去接了。”
“南曳那边什么情况?”
“凌君已经打到管城。”
“这么快?”
“他倒是想慢点,可是西支各方势力复杂,他停不了,你要去找他吗?”
“不用找了,打战又不是游戏,既然已经选择了,便没有退路。”
“揽揽要干什么?”
“我嫌西支太肮脏了。”
“你可有受伤?”轻一言不放心。
轻揽摇了摇头,到了船舱,才看到爷爷肩口的伤,对外面吩咐道:“快点拿药箱来。”
外面进来一人,为轻一言包扎了伤口。
轻揽见伤口不大,又包扎完毕,这才放心,看着眼前西支的地图,问道:“我们不走了,潜伏西支,等北漠军下来,里应外合,飞燕属到了吗?”
轻一言点了点头。
“西支可有安全的地方,这次为了找我暴露了多少?”
轻一言坐在一旁,不容置疑地说道:“揽揽,休息一日,爷爷带你去见玉舞他们,到了你们怎么筹划都行。”
轻揽看着明显有些不比以前轻松的爷爷,才想到爷爷是在鹿城送完陆文渊才赶过来,轻揽蹲下去,握住爷爷的手,“爷爷,师父入土为安了吗?”
“揽揽不必自责。”
“爷爷,不要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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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5.12 每年此时,都仿佛回到了那年,我们当时还只是强烈的震感,就已经满城风雨,数日难以安眠。无数人连着几夜,开着私家车,选择在空旷处过夜。根本难以想象那些亲身经历的人,到底熬过了什么样的恐惧。近年疫情、对抗、战争、极端天气,今天出去散个步都觉得以前时光离了好远,三餐四季难得,唯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