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离（1/2）

补课伊始，便听闻离开了，回了老家，读文科了。班主任，似乎习惯了，轻轻的说，把他的座位搬到后面去，他不来了。

还记得当第一位同学离去的时候，那是高一第二学期开学后不久，恐怕还没有一个月吧，班主任忽然站到了讲台上，神情失落地告诉了我们离去的消息。教室里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这才发现，已经许多天不见了的身影。

我想，的离去或许是对的吧：异地求学，孤单一人，没有了亲人的照顾，没有了老师的关怀，学习压力的陡然增加，同学的嘲讽，疾病的折磨，等等如是，已将这十六七岁的并不坚强的男孩剥落得只剩下自卑、无助，至于绝望。在离开前就显得神经有些失常，有人说他疯了。我问过他，是不是这样，他说我不是，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反常的行为时常遭到同学的嘲笑，这无疑令他更加失望，或者，早就没有了希望，只不过，疯了。

然后，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掏出一张纸，从上面读出了仿佛是忏悔的话，那情形依旧历历在目，班主任哽咽了，眼红了，落泪了，仿佛的离去完全是她的过失，仿佛她就辜负了家长期望，仿佛她就无法胜任这个班主任。有同学拿着纸巾上了讲台，搀扶着无助的班主任，仿佛在说着安慰的话，说着挽留的话。然后她终于停止了哭泣，仿佛是保证般向我们说以后一定会把工作做得更细致，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然而过不多久，也要离去了。的离去是因为他要回自己的省份参加高考，就像后来也离去了的一样，不得不提前离开了这个班级。没有征兆，只是在开学时，班主任宣告了我们班又少了一名同学。让人措手不及。

之后走了，在今年寒冷的开始，他离开了我们，逃到了澳洲，去享受沙滩和阳光浴。

的将会离开是早已知晓了的，以至于他花了大半个学期来准备那次伟大的逃离，发同学录，请客吃饭，被请客吃饭。开口闭口都是离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将要走了，其实谁都知道，所以在他走之前，我们为他开了个欢送会，祝我们的同学在遥远而神秘而充满阳光而多美女的吐鲁番盆地里收到葡萄的洗礼考上清华。我对他说，啊，不要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啊，考出个新疆的状元也不咱们丢脸，到时候还是兄弟，若要是将来考不上清华可是会让人笑话啊。一抹嘴巴上的鼻涕，仗着酒劲，豪言万丈，我倘考不上，我就自刎以谢罪！边说还边做出金鸡独立的姿势，看我没醉，我没丢。我知道他醉了，他一醉，就会做出金鸡独立的姿势，大声喧嚷着自己没醉。可是谁又在意这些？临走的前一夜，我们尽情号歌，彻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