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昆仑奴(2/2)
桓林抬头望了望她,不以为意的说,“待你饿了一日一夜,吃相也不比我好上多少。对了,与我说说府里的情况。”
他出言无礼,晓荷娇声呵斥道:“什么你,你的?在夫人前也没规没矩。”
桓林在宾馆做保安,岂会不知礼节。但他眼下还不知这府里的深浅,该装傻充愣的时候,还是要装傻充愣。反正夫人和小婢都将他当做了名叫昆仑奴的野人,野人便该有野人的样儿,随即将双腿盘了起来,大咧咧的坐了,故意气气小美人。
晓荷正待再呵斥,夫人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晓荷,由他去吧!你与他说说,凤泉县,和谢府的事儿。”
谢氏商号,位在关内道凤翔府凤泉县,乃是凤翔府首富,常年与西域人做丝绸生意,凤翔府大部分当铺、丝绸铺都是谢氏商号的产业。谢家凭着雄厚财力,在长安、洛阳都拥有地产。
谢氏商号的大老板谢秦是外地来商,孤身打拼多年,年已古稀。正室夫人早亡,无子无女,无亲无故,仅有大管家,兼心腹护卫刘幽求和三个小妾成芳、映雪、朝霞朝夕为伴。
晓荷一一说过,桓林算是理清了来龙去脉,漫不经心的吃下了最后一块糕点,再用手臂拭了拭嘴上的残渣。
他的失礼,朝霞也不以为意,“昆仑奴,你可愿留在谢府?”
能留在这凤翔府首富的府上,日日对着美艳寂寞的夫人朝霞,还有小萝莉晓荷,对此刻一无所有的桓林来说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哪有拒绝之理?
但,做惯了生意,视赚钱和女人为人生最大乐事的他,本能的还想试探着能不能再捞些好处,挤出一丝笑容,“留在谢府,有没有钱财拿的?”
见桓林在讨价还价,朝霞秀眸微蹙,晓荷忍不住呵斥道:“你可知,想着入谢府为奴为仆的人,能从府门排到县城大门。破例留着你,已是天大的恩典,还不识好歹,贪心不足。”
桓林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样儿,“跟天、跟地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是吧!就是跟着天下间油水最足的皇帝老儿,也要给安家费,俸禄。”他一边说着,一边亮了亮健硕的肱二头肌,“再说了,谢府就是买头牛,还是要花钱的,何况,我比牛要强得多了。”
见他还理直气壮的顶撞,晓荷娇嗔道:“我就没瞧出,你比牛强在哪的?你一天能耕多少地,犁多少田?”
桓林撇撇嘴,没好气的道:“晓荷姐去牵头牛来,瞧瞧能不能三言两语就逗得晓荷姐轻嗔薄怒的?对了,晓荷姐生气的样儿,比平日水嫩得多了。时常与我在一起,保管连胭脂水粉钱都省了。”
晓荷斗不过桓林的巧言善辩,更被他晓荷姐,晓荷姐亲热的呼着,像一头小公牛挑衅似的死死盯着他。
桓林的不卑不亢令朝霞是颇为惊诧,以眼神制止了二人的争吵,略一思量,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今后每月月钱与外院家丁一样,三百文,还有话说?”
走投无路的桓林本就是三分钱卖五斤的跳楼出血大甩卖,三百文是多是少,他没个清晰的概念。但有钱拿,总胜过没钱拿,佯作沉思,又贪心不足的道:“玉簪也归我。”
朝霞一愣,抿嘴笑道:“你这人真是……好,依你便是。”
桓林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实现了利润最大化,这才爽快的应诺,“成交!”
朝霞轻舒玉臂,笑了笑,令晓荷找来笔墨纸砚,直铺在石几上,点了点宣纸,“你会不会写字?”
桓林瞧着长长的毛笔就头皮发麻,他连钢笔字都写不好,更不用说用毛笔写字。这玩意是实打实的本事,不是靠几句胡诌就能蒙混过关的。所幸有个昆仑奴的身份掩饰,野人不会使毛笔,他人也不会起疑心,忙摇了摇头。
听说他不会写字,晓荷鄙夷的眼神闪过,小琼鼻轻哼一声。
朝霞嘴角轻扬,挂起一丝微笑,“瞧你这人口齿伶俐,倒不似不识字的人。”她又指了指晓荷,“来,你来写一纸卖身契,契约期,一年一签吧。”
桓林眉头一皱,卖身契?签了这玩意,可就真是当给了谢家做牛做马,他不免有些犹豫起来。
他的犹豫,晓荷视如不见,熟练的接过笔,在宣纸上书写了几行,又抬头问道:“喂,昆仑奴,你叫什么名儿?不如就叫你昆仑奴算了。”
桓林挠了挠头,正想着该不该说出原名,夫人已接口道:“其他的名儿唤着太别扭,今后,就唤你做昆仑了。”
昆仑总归比昆仑奴要顺耳些,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有个名儿唤着,何必再去斤斤计较?桓林微微一笑算是做了回应。
待晓荷写成了卖身契,桓林接过契约瞧着,这谢府既是人人都想来,自是个好去处,他想了想,终是按上了手印。
朝霞将犹自带着墨香的宣纸收入怀里,吩咐道:“令吴山给他在外院安排个住处。一人一间的,膳食嘛!依着你的多做一份。”
见初进谢府的桓林竟能享受与自己一样的待遇,晓荷忿忿不平的瞪了他一眼,碍于夫人的吩咐,还是应了一声。
朝霞又嘱咐道:“再领他去府里转转,说说谢府的情形。”
夫人的命令,晓荷纵有百般不愿,也只有唯唯诺诺的应允了。
桓林笑着凑近了晓荷粉红的小脸,“多谢晓荷姐引路啦!”
晓荷被他嘴里的热气一口口的喷在脸上,俏脸闪过厌恶之色,移开两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桓林冲她和颜悦色的一笑,又伸了伸懒腰,来大唐的第一天,便找到落脚之处,看来,老天待我还算是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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