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怕病毒（2/2）

“我叫王茗茗，这是合同，你仔细看一下。”王茗茗见惯这一套，波澜不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胡一饼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他就像张飞一样，粗中有细。有些企业，特别是外企，吃人是不吐骨头的，合同里面不是陷阱，而是地雷阵，搞不清哪条哪款就把人给挂了。胡一饼逐字逐条看完合同，感觉还是挺公平合理，合同三年一签，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工资一月三千，期满考核合格后一月五千另加奖金若干，服从公司的工作安排，如违约支付公司违约金二十万，另外一些细节也合情合理。胡一饼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王茗茗看到胡一饼的签名，噗嗤一笑，胡一饼早就习惯了，笑就笑吧，又不打算泡你。

“王——经理，我的办公室在哪？负责什么工作呢？现在就上班吗？”胡一饼知道王茗茗不是经理，最多是一个职员，但高帽谁不爱戴，又不要自己给她发工资。

“我可不是什么经理，你们这批招聘来的职员，等确定签过合同后，才给你们分配工作，估计明天就有可能通知你了，你一定保持通讯畅通哦，公司对通讯也是有考核的，拒接电话一次罚款一百。”王茗茗对这声经理还是受用的，详细地解释一番，并好心地提醒他。

从中大公司出来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胡一饼随便吃了点午饭，开始规划起自己的美好人生。先租一套房子，不能老是住旅社，但是现在工作地点没定，房子也不好租，还是等等吧。会分到那个部门呢？自己是新进人员，按常规要下基层，不可能留在总部的，公司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也不太可能，那么好的差事轮不到自己头上，家电商场还是需要一定专业知识的，也不太可能，只剩下连锁超市了，那里门类繁杂，不需要太专业的知识，又需要大量的管理人员，所以最大可能自己分到超市。

胡一饼分析问题还是有一套的，真是环环相扣，丝丝入理。自己毕竟不是管理科班出身，所以要笨鸟先飞，胡一饼决定提前进入工作状态，先到中大超市去考察考察，不，应该是视察视察，管理人员那都是领导，领导检查工作那就叫视察，决不能混为一谈，否则会犯方向性错误，问题很严重。

中大超市旗舰店是东滨市最大的超市，引进欧美超市模式，是一家仓储式超市，就是那种可以直接把车开进去购物的那种特大型超市。下午两点多，尽管不是购物高峰期，超市里仍然车来车往，人头攒动。胡一饼在超市四处逛逛，这瞧瞧，那看看，希望发现超市在管理方面有什么漏洞。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胡一饼眼花缭乱，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胡一饼来到了肉食柜台前研究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

“你们——柜台经理呢？我很重要的事——要给他交代一下。”领导架子谁不会装，无非是头抬得高些，脸再本些，一句话再分成三次说些。

“您要买哪块肉呢，不用找我们经理，一块肉一个价，我可以给你割。”卖肉的大嫂早看这个家伙这块肉翻一翻，那块肉瞧一瞧，半天一块也不买，窝了一肚子的气，但人家毕竟是顾客，顾客是上帝，顾客永远是对的，与顾客争吵是要扣钱的，所以卖肉大嫂还是很客气的问胡一饼。

“我不买肉，叫你们经理立即来见我。”胡一饼皱着眉头，严肃地说。

“不买肉你找我们经理干吗？我们超市的猪肉不对外采购。”卖肉大嫂还是很客气。

胡一饼很受伤，就自己这气质，这卖相，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气宇轩昂，道貌岸然，怎么成了猪肉贩子？真拿爷当张飞呢？胡一饼还是有领导风度及气度的，没和卖肉的大嫂计较，扭头四处寻找像经理的人。

胡一饼要找经理，的确是有重要的事，他发现超市的猪肉有问题。超市为了使生肉看上去更鲜红，往往在肉的上面吊一盏红色射灯。就是这红色射灯使胡一饼发现问题，在红色灯光照射下，有块肉发出一点绿色的荧光，这是一种病毒。胡一饼在农场时就知道这种病毒，这种病毒使农场损失惨重，要不是国营农场，早就破产倒闭了，要不说国企是铁饭碗。当时，农场三千多头猪，包括胡一饼负责的三十多头种猪，几乎一夜之间死个精光，解剖也查不出原因，后来胡一饼建议从国家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请来两名院士，才知道这是近年发现的一种新病毒，目前对这种病毒的研究还只是初级阶段。这种病毒传染性非常强，目前只发现在猪身上传染，潜伏期长达三个月以上，就是说当发现猪出现具体症状后，就已经感染三个月以上了，这时再治疗已经没有意义，一般病发一月后死亡。这种病毒一个最显要特征就是在红色灯光照射下会发绿色荧光，其实这种荧光是这种病毒的分泌物（无科学根据，纯粹情节需要）。从刚才这块标本看，应该是感染时间不长，如果及时采取措施能最大程度减少损失。当然人食用了感染这种病毒的猪肉，一般不会造成什么危害，但如果顾客知道会造成恐慌，这对超市来说是致命的影响。所以胡一饼必须立即找到经理，向他阐述这件事的严重性，体现自己作为一名领导，挽大厦于将倾的气度和卓越远见，胡一饼甚至想象自己将会因此永垂中大青史，成为中大一代传奇。

“对不起，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四个膀大腰圆，一身横肉的保安把胡一饼围在中间。胡一饼在超市东张西望的，早被保安队盯上了，刚才接到肉食柜报警有人想闹事，保安们大吃一惊，丫的，谁这么大胆敢到这里闹事，过来一看就是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子。

胡一饼被请到了保安室，因为没抓到现行，保安对胡一饼还算客气，听了胡一饼胡乱解释一番后就把他放了。在国企干长了，都知道政治挂帅是第一要务，胡一饼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新聘的管理人员来视察，领导没宣布的事打死不能先说，更不会说猪肉的事，这是机密。

离开超市，胡一饼回到旅社整理下行李，准备找房子。对超市这次意外事件，胡一饼并不担心，反正不急于一时，一切等自己走马上任后再说吧。但是他不知道，明天的一个通知，让他根本没有再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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