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年忧伤（1/2）

妃文林右手一撤，没把酒坛递给步婷，绕过步婷与妃步两人，甩下一句话进了屋子，“你们吃吧，我吃过了。收藏*~网”声音冷的无半点情感，完全不像一家人说话的语气。

步婷的笑容一下子凝固起来，变成一种幽偲，恰像是火山边上那些小块平地凝固起来的熔岩一般僵硬，八年来每天都受到妃文林冷漠的她还是有些不适应，但她总会强颜欢笑的去面对，她知道想要打动妃文林和好如初简直比登天还难，至少妃步生活在这个家就不存在和好的可能，可自己除了强笑的面对还能做什么呢。从来也没有怨恨过妃文林，但心中的委屈何人诉说，她也是个女人，一个很普通的女人需要丈夫疼爱的女人更需要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这些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吗。不要金银珠宝不要阔广院亭也不要每个女人都喜欢的胭脂水粉，她只需要一个有欢笑有关爱的家。

“我不要爹，不要这样的爹……”妃步痛声大哭，冲着在他眼里因眼泪而变得扭曲模糊的石房声音尖细的吼了起来，从小没有爹疼没有爹爱，看到那些常常坐在父亲肩头的孩子会嫉妒羡慕，牵着爹的手什么事都有爹来抗天塌下来都不怕，别的小孩子都能享受的温暖自己做梦都没梦到是多么美好。就连被别的小孩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那个名义上的爹都不闻不问，娘生病了他也不曾管过，仿佛烟酒才是他最亲的人。娘说过男孩子不能轻易的流泪哭泣，小少年一直记着这句话在外面受多少委屈都不曾哭过，即使是被几个小孩按在地上指着鼻子骂杂种，即使被人欺负的拳打脚踢也不曾流过泪，可此刻再也控制不住，所有的委屈与心酸如浪涛般的涌上心头，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步婷被儿子感染的眼圈发红，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脱去坚强外衣的儿子，站着看着任由泪水滑落，她这些年的委屈不比妃步来得少，她回过神来发现妃步跑了出去，她忙担心追跟过去，“步儿，你跑哪去等等娘。”可无论步婷怎么呼喊，平时乖巧听话的儿子始终没有回头小腿不停的跑，步婷除了能看到他的小身影外，还能看到他飞洒的泪珠，嘴里还不断的呜喃“我不要爹，我不要这样的爹…….”于是步婷心更痛，追的更紧。

地上一层厚厚的干草，八年来妃文林习惯了这种低塌软床，坐上去靠着墙打开一坛酒咕嘟嘟的灌进肚里，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五谷杂味什么都有，那个孩子真有错吗，自己这样对待他终有些愧疚，毕竟他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有时候真的不忍，就算心疼他年纪小，可真让自己百般呵护的关爱他照顾他，他实在做不到，今天在镇上的确想买个彩色面人甩给那个挨千刀的丢下的种的面前，可思量了很久最终还是没买，因为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那样能对得起泉下妃家的列祖列宗吗？答案很肯定的是不能，所以他没买。

院子里沉寂了没有了哭声，妃文林又灌了一长气酒，酒的冲劲顶的他打了一个嗝，除了用酒精麻醉自己，自己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生活。弱小的人类在命运的驱逐下显得那样的无力。命运不像猛虎猎豹，后者无论多么凶猛至少能够降服铲除，而前者渺阔的根本不知道手中储满力量的猎叉双尖该指向哪，真正面对的时候只有任由摆弄。

唏嘘感慨终究改变不了什么妃文林没有乏味的无病呻吟，这个时候他只好认命妥协。混混僵僵也是种生活。酒是好东西喝醉了迷糊了脑子迟钝了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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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婷停下脚步，望着坐在石头上的瘦小身影，心如刀割。就那样站着看着，任由少年背影中的萧条、孤寂、忧伤化成一个个被委屈削雕成锋利的刺针，不带尖锐没有澎湃，就那样悄声无息的一根根扎进步婷的心头，那滋味如万蛇噬肉。步婷双手捂住了嘴，全身都抖了起来，泪珠顺着手指划下手背，划向手腕，最手腕处汇集成一团晶莹，轻轻的低落下去，落在地上像是雨水哗然四溅。自己配做母亲吗？自己对他的关爱配得上人母两字吗？为何这个本该无忧的孩子身上会出现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寂寞悲伤。这需要多少的心酸和委屈才会出现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