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列车上的凶手（2/2）

陈凌越从包里拿出了几个幻境虚拟程序盒带放到了柜台上。

“怎么样，这些没让您失望吧，嘿嘿！”四毛笑嘻嘻地收回了这些盒带。

因为知识版权的原因，这些程序都十分昂贵，陈凌越不能从网络上下载，只能租借使用。而四毛的这家店内可以淘到很多市面上不太有的好货，所以他经常来。

“给你看个东西。”四毛神秘地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程序盒带。陈凌越拿过来后看到上面写着：《末世神邸》。

“这是真正的精品！。”四毛说。

“什么故事？”陈凌越问。

“一个凡人在末世中组建教会，逐渐成为权力巨大的白衣主教，成为与神一样伟大的人物，创造新世界的故事。”四毛压低声音说。

“宗教？”陈凌越皱了一下眉头，这不但是精品，更是禁品。政府对宗教一向是很敏感的，是许多不能触碰的禁区之一，所以宗教题材很少有人问津。

陈凌越也把它放进了包中。

“这家伙今天晚上又有得嗨了。”四毛在想，“我也想尽快回去贴上终端片，还有好多美女在等我呢。”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咽了口唾沫。

接下来在四毛的推荐下又收了几盒程序盒带后，陈凌越离开了小店。

他向最近的“捷运”站口走去。夜色中，路旁有很多穿着暴露的女孩在向路人骚首弄姿。

“帅哥，今天我很空虚，可不可以陪我？”一个几乎没穿什么的女孩靠近了陈凌越。她用手在深深的乳沟旁边轻划着。

“你们这些男人只知道添虚拟的乳沟……老娘今天还没开张呢。”她在想。

陈凌越绕过了女孩。在这个时代，真实的**远没有虚拟的那么完美，而且也不安全。今夜他只需要一个虚幻的世界。

“**！”女孩在他身后叫骂。

陈凌越没有理睬他而是径直走自己的。他走过几个街口之后，就到达了捷运站，上了列车。

列车车厢里挤满了人，表面上都十分地安静和从容，几乎没有打扰别人的行为。但是这一切在陈凌越看来都似乎是带着伪装的低调，因为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接近于波涛汹涌。

“真忍受不了那婆娘的口臭，还有她那一鼻子的黑头，还有穿着蕾丝内衣时露出的水桶腰……我年轻时为什么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阴郁地想。他的目光不断瞥向旁边的年轻姑娘。

“如果我能够发展十个下家，然后下家又发展下家，那么我就可以成为翡翠级的骨干，那时我的生活将多么光明……”一个穿着劣质衬衫，纽扣扣得一丝不苟的青年正呆呆地想。

“我讨厌我自己，我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令人羞耻的事情，这根本不像我……但是……那种感觉想起来就让人脸红心跳……他真是懂情调，说话也讨人喜欢……还会那么多的花招，我从没有体验过那种**……可是老公……哎……”一个少妇懒洋洋地依靠在扶手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那些鸭子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经理，但是它们很快乐……”一个白领模样的中年人站得笔直。

等等诸如此类，陈凌越现在享受着这种能够倾听别人思维的乐趣。他原来不知道原来大家都有这么多的心事和不顺埋藏在心中，内心和外表的差距又是那么地巨大。他原来只觉得只有自己才是那个最忧郁的人，没想到自己原来还如同初秋的柿子一样青涩。

“……所有人都是骗子，每一个人都是！骗子！骗子！你们所有人都是骗子！”

陈凌越听到了一阵咆哮。他抬起头在人群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只见在半个车厢外靠角落的位位置上，有一个年轻人正把头埋在双臂间轻轻地耸动。然后只见他抬起了头，眼睛通红，浓重的黑眼圈，胡子已经好几天没刮的样子，衣服上也满是污渍，身旁放着一个同样脏得不成样子的帆布包，整个一流浪汉的状态。

“骗子！你们都要付出代价！”年轻人继续咆哮着，只是他的嘴没有动。

陈凌越看着周围的人，大家都对年轻人的咆哮毫无反应，看来大家真的听不到这个声音。

“我要杀光每一个骗子！都杀光！”年轻人无言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