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四段（2/2）

当然，那双巨眼也并不能真的证明真的便是魔族重现了，也许只是紫教众人故弄玄虚也说不定。毕竟千年前魔族已被驱入西方不毛之地，西方极苦，人类根本就不能生存，他们现在能否存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不过这也并不能使神机道人轻松，如果二人所说都是真的，那那双紫色的巨眼才是最可怕的。无论它是魔族还是魔门，都足以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无论那双巨眼是什么，但至少神机道人从不知道有哪一个人曾拥有那样的力量。

见神机道人沉默不语，应红霞二人便告退而去。此事事关重大，他们也应尽早禀明长孙真人得知，以策万全。

二人离去，神机道人坐在厅中久久不能起身。古老的华族面对过无数的沧桑巨变，难道此刻又要有劫难降临？还是劫难早就已经开始了。如今魔门肆虐，会与魔族有关吗？想到魔王宗与紫瞳魔教的关系，他几乎可以肯定。内忧外患，不知道华族是否能安然渡过这一关。

在太玄派，周风也向风厉道人禀明了一切。对于魔族，风厉道人并没有多在意。他唯一关心的是周风所说那一股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他也无从猜测那双紫色的巨眼到底是什么，不过紫教竟有这样的实力，对于他们的提议风厉道人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对于紫教的提议，风厉道人一直在犹豫。虽然紫教承诺助太玄派登上正道第一派之位，但与魔门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而且此事若是失败，太玄派必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境，他又怎能对得起太玄派的历代先人。只是若让他屈居于天剑派之下，风厉道人又实在不甘心。在风厉道人心中，正道第一派的位置，永远都属于他们太玄派。

李天南并非不知道风厉道人对天剑派的不满，但是他并不在意。李天南的心里，风厉道人并不是一个值得他在意的人，他顶多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在天剑派大殿里此刻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全都围在两具尸体前议论纷纷。地上的两具尸体正是在紫金山耀武扬威，被紫色巨眼注视而死的两名白衣男子。在尸体的旁边，另外几名天剑派弟子正在讲述紫金山上发生的一切。

听完弟子的讲述，大殿里的众人都是吃惊不已。他们都是天剑派中长老一级的人物，自然知道紫色的眼睛代表什么。魔族，竟然是消失千年的魔族出现了。这不能不让他们震惊。

同样令他们吃惊的还有两名弟子的死因。纵使他们个个阅历丰富，但谁也没有听说过眼神可以杀人。真的会有那样的力量吗？他们不能相信几名弟子说的是真的。但是不信他们却也不能解释，因为他们根本不能找出两名弟子的死因。那两张扭曲、狰狞的脸上只有恐惧，如果说死因，他们只能认为二人是被吓死的。

望着地上的尸体，一名老者道：“难道他们两人是被吓死的？真的难以想象那双眼睛是怎么做到的。相距如此远的距离，竟只凭眼神就可以将人杀死，真的是令人难以置信。”

顿了顿，老者向大殿里的其他人说道：“魔族已经消失千年，诸位可知道这次究竟是魔族重现世间，还是紫教中人故弄玄虚，想以此来扰乱我们的视线？”

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解答。关于魔族，众人都是知之甚少。从紫金山归来的几名年轻弟子更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魔族”这两个字，不由好奇问道：“师祖，魔族是什么？”

老者并不厌烦为弟子答疑解惑。道：“魔族是一个特别的种族。他们跟我们华族人虽然大体相同，但他们的眼睛却是银色的，而眼瞳，却是紫色的。千年以前魔族人本来是与我们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但魔族人天性凶残，妄图统治神州，而向华族人展开了疯狂的杀戮。在先辈们的努力下，魔族最终被打败，被驱入西方大漠，千年以来一直不曾出现。而你们在紫金山看到的那双眼睛，便正是魔族人的特征。”

几名年轻弟子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段历史。但听到老者的话，几人立刻便对魔族产生了敌意。尽管他们并不曾真的了解那段历史，但他们并不在意。无论老者所说的版本是真是假，第一次听说都会印入记忆。他们无需分辨是还是非，而且就算他们去分辨，也根本就分不清。他们不会用心去看这个世界，用的也不是眼睛，而是额头。

魔族是否是真的重现世间了呢？大殿里的人都在望着地上那两具尸体。尸体额头处那双紫色的眼睛是那般显眼，它似乎也在盯着众人。妖艳的紫瞳，直让人从心底发寒。

作为天剑派掌门的李天南一直没有说话。当他看到两名弟子额头那双紫色的眼睛后，就久久的陷入了沉默。他仿佛已经不再是那个傲视天下的男人，此刻的他甚至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他在盯着那双眼睛，狰狞的面庞上，那双眼睛也在盯着他。空洞、麻木的眼神，似乎是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他的灵魂，将他的灵魂带到一个黑暗的世界。世界中一片遥远与漆黑，只有那一双紫色的眼睛在远远地望着他。空洞而且麻木，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在注视着他的灵魂。似乎有一个幽怨的声音始终在漆黑中回荡，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

“为什么？”

“掌门，这件事你怎么看？”一个声音将李天南从无尽的黑暗中拉了回来。回过神来的李天南看到是派内的一位长老在跟他说话。但此刻他却根本没有心情和他们去讨论什么，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众人都注意到了李天南的异样。在他们的记忆中，好像还从来也没有见李天南有如此失神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坚定与果决，甚至带些疲惫和迷茫。众人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既然李天南吩咐，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疑惑的看了看心不在焉的李天南，众人告退而去。

不多时空荡荡的大殿里便只剩下李天南一人。像是丧失了全部的力量，李天南颓然倒坐在椅子上。昔日的雄心壮志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那一双眼睛在灵魂深处远远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有着银色的眼球，紫色的眼瞳。妖艳的紫色，让他的灵魂迷失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