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二章 争执(2/2)
张应遴说着自己的疑问
李信冷笑道:“疯子而已还需要理由吗”
而他内心的潜台词则是疯了的人又何止是杨嗣昌整个朝廷包括内阁的阁臣又有几个不是疯了而那个疯的最厉害的人自然也非皇帝朱由检莫属
如果他沒疯怎么屡屡坐下自毁长城的蠢事崇祯一朝换内阁首辅像走马灯一样短短的十几年换了好几十个就算小孩过家家也要比这靠谱的多了吧
“谁说不是杨嗣昌就是个疯子看着吧他这么做迟早要把卢阁部打下的大好局面全都败坏了”
这句话倒是戳中了张应遴的软肋他关切的看着李信
“镇虏侯可不能任由流寇毁了卢阁部的心血啊”
“心血”陈开元的声音变得尖利“卢阁部的心血早就毁了那个疯子杀了那么多人还能剩下什么难道宝摩兄想让镇虏侯去为他杨嗣昌火中取栗吗”
张应遴的出发点其实是站在朝廷的角度上不论卢党还是杨党亦或是李党这天下不还是大明的吗山东也好两淮也罢不都是姓朱吗可如果让流贼夺了去这大明还能是大明吗
但他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其实这些所谓的党是一个个利益共同体以利而合自然就不会谈什么大义只要有利于己的事情就算通敌卖国也做得不利于己的事情就算能救这天下于水火之中也半根指头不会伸出去帮忙
而这也就是党争的本质历朝历代因为党争而亡国的不胜枚举比如唐末的牛李党争榨干了唐朝最后的血液加速推动了李唐王朝的灭亡再比如北宋的新旧党争争到最后已经不是以新法、旧法国事为根本而是非我一党对也不对是我一党不对也对于是这些朝堂上的相公们党同伐异你方唱罢我登场好好一个朝廷就像人得了疟疾忽而发热又骤然发冷最后还不是耗尽了元气使得朝政之败坏难以挽回
现在朝廷中的党争虽然远沒有那么严重但是在皇帝拉偏架的过程中臣下的矛盾积累甚深跋扈者得不到惩治冤屈者难得申冤长此以往下去这人心就一点点的被皇帝折腾光了
张应遴并非一个在背后非议的人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官场中一直就流传着关于皇帝刻薄寡恩的评价其实何止是刻薄寡恩都已经快到了不识好歹的地步一心为了朝廷的人他打压猜忌那些蝇营狗苟的以公器谋私利的小人则重用有加
温体仁周延儒杨嗣昌哪个是有宰相之才之德之能的人物
皇帝对它们这么纵容可这些人又有几个心理面揣着皇帝了
倒是一直被朝中文官防贼一样打击的李信心中多少还装着大局比起那些满嘴忠君报国虚伪道学的官员反而是个回复本真的人物但是他对李信的好印象也就仅止于此这个人脑后是有反骨的早晚会成为大明的腹心之患
可现在看來这大明的江山不用外人來推只皇帝一个人再折腾几年也就够了
想着想着张应遴恶眼睛里竟然渗出了泪花空有一腔报国之心可这世道竟连这报国之心都容不下能容下的尽是那些卑鄙无耻的奸佞小人
“老夫明日就动身返京子安兄你我明日便就此告别吧”
他虽然心灰意冷却不能独善其身
“糊涂宝摩兄一直都是你在说我糊涂今日你怎么也犯傻了你还能回得去吗空沒沒等出了山东的地界就得被那杨疯子抓了砍了脑袋”
张应遴的眼睛里忽然射出了一道寒光
“杨嗣昌杀的也是有罪之人他们如果底子干净怎么可能被人抓住把柄说到底还是其身不正老夫行的端做得正不怕杨嗣昌去查他查不到”
陈开元还想再劝一劝可张应遴立马就拉出了你再说一句我就和你割袍绝义的架势他动了动嘴只好又产叹一声
“宝摩兄你你会后悔的”
张应遴的倔强让他看起來有几分悲壮
“老夫这辈子还沒后悔过还真想尝尝后悔是个什么滋味”
陈开元被张应遴噎的说不出话來一赌气坐回太师椅他之所以劝说张应遴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而李信冷眼旁观则清楚的看到这位侍郎的内心他已经绝望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