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七章 营政委(2/2)
从基层提拔上来的他,军队里的**,难道他岳振武还见少了?杜审言昨天说的,受贿索贿,派系斗争,山头主义,裙带关系,这些都是军队内部事实上存在的恶瘤。
这还是一支部队就存在的问题,放眼看看全国那么多部队,吃公费的,少吗?搞克扣的,少吗?甚至于,像一些边防部队,驻扎在海关口岸,他们的黑钱捞得还少吗?以前居然还捅出过一桩巨大的丑闻,指出某支部队的官兵竟然都沦落成了兵痞,像黑社会一样替人收高利贷,收保护费。你说,这样的人还是军人吗?这样的部队,还是支军队吗?
提到连长,岳振武就不停的对杜审言摇头:“你刚才说连长----杜排,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个性子呢。好好的话不能好好的说,看,昨天把连长给气的。”
其实岳振武也是比较感激连长何宗昌中尉的。为什么感激?因为中尉说过“不恨你们”的话。说话,有时候就是“覆水难收”,中尉说“不恨你”,那就是不会恨你。哪怕以后营长借题发挥他何宗昌,那都没有杜审言和岳振武一星半点的瓜葛。
营长为啥要发挥何宗昌?两个原因。第一,捅出事来的,虽然不是何宗昌,但是确实何宗昌手下的两个排长,这就说明何宗昌的兵带得不好;第二,何宗昌手下的两个排长敢越级举报,那么何宗昌就有较为明显的包庇营后勤供应主任的嫌疑。不管有没有,说不清楚就算有,你说,何宗昌能逃过这一劫吗?
“咱连长----”
杜审言摇了摇头。
确实不好说。你要说何宗昌心里没有正义感吧,有,至少他还有或者曾经有过与黑暗作斗争的愿望;你要说何宗昌不够正直吧,可是他并没有和某些人同流合污,更没有对杜审言进行打压,而且说过“不恨你”;何宗昌做个好连长不配,这个说法也值得商榷。假设一下,如果何宗昌不是一个好连长,那么他第一应该是玩忽职守的,天天吃小灶,不可能发现伙食问题上的猫腻;第二,何宗昌要是不是好连长,就不会把自己的兵放在心里,那就不会和杜审言倒出自己心里的苦衷。第三,和连指导员金正熙比一下,金正熙拍了桌子,怒发冲冠,但是拍了桌子以后呢?听说了军区司令部上校处长,就没有了下文。所以和何宗昌比起来,机关出身的金正熙可能多了一点嘴皮子上的功夫,却少了那一份应该有的担待。
但是,何宗昌确实不能算是一名好军人,真正的军人。
不过,正如后来何宗昌自己的愧疚,他自身并不是导致那些的原因。是什么东西导致的呢?是军队这个该死的系统!
也难怪杜审言回想起毕业典礼上曾毓林少将说的话时,不胜唏嘘。每年,有那么多怀着豪情壮志,一腔热血,不无正义感的年轻人充实到军队,结果呢?却在大环境下成了默默无闻的沉默者。沉默,这是在和平年代,所有缺乏**的军队的通病。
没有一个共同的高尚的伟大理想,一支军队就如一盘散沙。没有一个外在的共同的斗争对象,精力与时间自然就转移到了内耗上来。
二十七军和三十八军的那些宿怨,卫戍军区和其他军区的口伐,黄埔、南京、西北各个军校学员的互相看不惯,太多太多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
更不用说系统内部围绕军阶制度的倾轧。少壮派向保守派发起挑战,打得天翻地覆;基层派和空降派也斗得热火朝天,死去活来。
权力,为了权力人才学会不择手段;权力,都是为了那能毁灭人性的权力,世间凭空多出如许的龌龊。
当杜审言和岳振武一唱一和,揭露着军队体系内部的黑暗时,二营营部里面也开始酝酿一场战争。当然,除了营长、政委、副营长这“三巨头”以外,别的人基本上没有插话的份。
“严惩,一定要严惩!”
龚志平中校气急败坏的说。中校向来“爱兵如子”,现在听说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了,那自然表现得非常愤慨,要出手为孩子讨回公道。
“说话容易做事难。”副营长姚开泰少校不停的给中校灭火,“严惩,拿什么来严惩?得从长计议啊。”
政委周勇少校一直在桌上敲着手指,没有说话。
龚志平中校看着这个也是出身西北陆军官校的同僚,心里不是很舒服。突然间,龚志平就着心里那股邪火,不无恶意的问自己的政委:“猴子,你倒是说说话呀,你是什么意见?”
龚志平之所以对周勇感到不舒服,是因为这个出身西北陆军官校的人太有个性,个性到每要作出决定的时候,周勇不但不支持他这个营长,而且时不时有出人意料的举动。出人意料的举动,有时往往收到很好的成效,成效一体现出来,中校就有种自己比人家傻的感觉。
“猴子”----就是中校给周勇起的外号;“疯狗”----是周勇对中校的反击。
“猴子”笑了,微笑着,不清不淡的开口道:“我的意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