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青年改革派(2/2)
面对江奕这种跳跃式思维,江守义有点儿接不上趟:“吃不上饭了呗。”
“是因为苏联人的寿命只有这么多,一代人的记忆消失了,基层的新人新想法了,执政的基础就没有了。”
当新一代人没有了当初受压迫的记忆,红色苏联存在的价值就没有人记得,更多的人记住的只是排队、清洗等等不良记录。
“华国历史上不也是什么‘蛮子没有百年国运’,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江守义找到了戏曲里面的唱词,非常地有说服力,“可就是两个报纸打架,那不就成了自己打自己嘴巴子了?”
“喜欢看改革派报纸的人,不会看议会派的报纸,两边的读者不会重合的。大不了不要再用企业家俱乐部去资助他们了,”江奕想到这里就停下了,“只是莫斯科那边还有什么方便的呢,我想不出来了。”
“要不然就让超市去支持他们?现在已经收购了好几家。”江守义忽然想到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江奕毫不吝惜这些赞美之词,“这样就形成了超市支持传统派和议会派,企业家俱乐部支持改革派;超市收割居民的情感,企业家俱乐部获得改革的好处。真是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江守义的问题解决了,心里好不得意。
结果借犯了刘连秀的忌讳:“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我儿子最后拿主意?”
“这次是我想出来的。”江守义还是嘴硬。
“你想出来的,你要是早知道怎么想就好了!”
晚上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企业家俱乐部里,一场演讲进行着。演讲嘉宾的名头很大,是俄罗斯科学院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研究所的博士导师、罗沙国有资产委的顾问,马克西姆·博伊科博士。
小马和两个同学迅速地整理一下演讲思路,轮流着编号后传给江守义。第一部分是关于“苏联为什么要改革”的内容。
博伊科的答案是“被偷走了总比消失了好”。当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指明怎么做才行,这导致私有化成了自发的过程,但是这也比国有资产生锈、发霉了好。
江守义第一次知道,美利坚的军事支出占其gdp的10%,苏联竟然高达40%!
博伊科认为武器生产属于寄生性质,不参与扩大再生产进程。大量具有劳动能力者无法参与生产进程,这在战争年代是必要的,但在和平岁月中没有必要。
江守义的头都大了。他有着根正苗红的信仰,可是老大哥的情况现在却被说成是“苏联依靠强大的宣传机器和惩罚,把人的利益诉求偷换成虚伪的‘主人翁’感觉,当这个制度带来的只有短缺时,人们的信仰就转向‘经济人’理论。”
博伊科看到江老板在那里严肃地看着演讲的内容,自己更有劲头了。
“数十年来,苏联在兴建新工业中心方面一直采取突击,重点放在主要工业设施的建设上,这大部分都不是为国家福祉着想,而是出于官僚主义动机,居民楼、附属设施、道路、学校、医院等则严重滞后。”
江守义的头越发的疼了。从理智上他宁愿博伊科说的是对的,这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很好的支撑;可是在情感上他却很难接受,尤其是被攻击的对象还是那个老大哥。
小马翻译离得最近,他最先发现了江守义有些不对劲。
“老板,您身体不舒服?博伊科顾问现在讲的主要是他们在圣彼得堡的选举。他们支持的是毫无从政经验的民主派候选人,却击败了排在前面的好几个官员候选人。这些内容跟经济没什么关系,要不然您先去休息一下?”
江守义点了点头,但是要小马尽量做得隐蔽些。
小马出去了一下,然后向江守义耳语了一会儿。当“有人找”的假象成立后,江守义就赶紧跑出去休息一下。
“盖达尔从那些商店外的冻得发抖、挤成一团的小商贩人群中看到企业家精神的复兴,他从来没有也怀疑过资本主义革命会成功。”或许是今晚出席的厂长们比较多,博伊科的声音越来越大。
“新生的婴儿第一次来到世上时也不是美人,经过一段时间后,那个红色的软软的小东西才会长成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
终于结束了。江守义在外面候着,给顾问一个隆重的晚餐接待。这个才是他最擅长的,在当地也是最有效的。
晚餐还在进行中,小马悄悄表达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老板,这些人我感觉也不是我原来想的那样。”
江守义倒是笑了笑,这些学生毕竟是见识少啊,也没当回事儿:“以后多经历一些就好了。”
“老板,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能够把一个个人当成数字呢?我们国内的老师就不认可这个观点,凭什么要让这一代人为下一代牺牲这么多?”
小马的确无法理解。在博伊科看来,失业不是什么问题,而是结构调整的一个好的迹象,目前的苦难只是未来繁荣的代价。
“小马,你不用什么事情都顺着我。江保国的事情就算了,我儿子不也总是跟我意见不一样嘛。”江守义以为小马是在逢迎自己。
这两天他让人去劝说江保国,可是江保国即使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也不愿意回来,让江守义的光环黯淡无光。
“您误解了,我是觉得青年改革派他们太···太冷漠了。甚至觉得有些无情。”小马解释着,同时想着自己的国家是什么样的。
幸好华国没有走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