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抗 （五）（2/2）

“没什么——没什么……”方达的回应一句比一句小，当他第二遍默念没什么的时候，声音几乎被吞到喉咙里。

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零二十二天。方达几乎可以回忆这整整十二年零二十二天自己有多少次为这件事情揪心。

“爸爸，我没事——”方中民仰头瞧着自己的父亲，努力装作自己没事的模样，然而他胸口憋闷的感觉让他不得不用力呼着气。

“嗯！中民小伙子！你会是一个比你父亲更坚强的人！”史密斯由衷地赞许着，他俯身拍了拍方中民的肩膀，“doyoukno——喔，知道么中民小伙，有一颗坚强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瞧着眼前用力点头的少年，史密斯感觉自己找不到什么更适合的话去安慰他，中将沉沉吐了一口气，起身轻轻抚摸着方中民微微偏黄的头，“中民小伙子！加油！”

加油——方中民瞧着匆匆消失在长廊的史密斯中将，紧紧握住了拳头。

“下一场比赛，中国代表李刚与俄罗斯代表比哈依夫。”

“中民，我上场了，怎么样替我加油？”李刚伸手握住了方中民冰凉的手，用力按了一下。

“嗯！”鼓起劲头的方中民用力握着李刚的手，瞧着李刚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连忙用上两个手。

“喔！中民有点手劲了么？”李刚抽出稍微有点疼痛感的手掌，轻轻揉了揉，随后向方达行了一个军礼，“总指挥我去了！”

方中民有点失神地瞅着离去的李刚——李刚他就是女娲研究中心最杰出的6战队员。

自己真得没法和李刚一样么？

自己为什么要和李刚一样——

恍惚间方中民不由想起曾经的往事。

七年前的自己差点在那条通风管道中窒息死亡，说起来那时自己应该5岁吧——

那一天悬湖飘着沥沥的“血雨”，整个女娲充斥着一股古怪的血腥，藏在紧急出口末端的方中民忘记了这一天是悬湖泛红的日子，直到他真正闻到那种被大人称作不详的气息。

还没有人找到自己么？方中民还能清楚记得当时的情形，虽然不记得那一天参加躲猫猫的人还有谁，但自己当时藏在排风口后端的叶轮边躲了很久，很久。呼呼的风扇声响阻隔了外界的声音，时暗时明的光线让人很难察觉自己藏在这里——

当时似乎睡着了，单调低沉的风扇声很快让自己失去了意识，隔着风扇叶面瞅着乳白色的灯光一圈圈地打在墙面上，当时应该睡着了——

咳咳——

咳咳——

一股呛人的味道让方中民从回忆中惊醒，他抬眼瞧着场中的两人，比哈依夫颓然地趴在地上，李刚已经获胜了？

这么快？

“比哈依夫受伤了？”

在这两个快闪过的念头后，方中民跨步冲到护栏，盯着一队医务员涌向赛场，方中民双手杵着护栏就要跃过防护光罩——

“不好！”先喊出声的是安全护栏的设计者张柄教授，跟着正和俄方潘多列夫中将闲谈的方达也瞪大了眼睛，随后几乎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方中天手杵近两米的护栏翻身跃起，跟着直接撞向半透明的阻隔力场。

“这可是保护观众，阻隔比赛场中一切危害高能力场——”

没有统计过有多少人当时在心中有这样的想法。

当所有人瞅着方中民冲入那个晃动的阻隔力场的刹那，一道刺眼的白光遮蔽了一切。跟着人们就感觉到一股由远即近的气浪——

“中民——”

刺眼的白光终于褪去，人们努力睁开眼睛在看那里——

“李刚叔叔，比哈依夫他怎么了？”

娘哎——李刚差点没一嗓子吼出来，他瞅着眼前这个似乎丝毫无伤的小伙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不会是看到幻影了吧？或者刚才那是幻影？

李刚痴愣愣地瞅着那吱吱作响的安全栏，被撞破的护栏上噼啪扯出一道道跳闪的电弧，那可是1o万伏特的高压电，而原本被这电弧驱动的高能防护场此时正像一个被巨石洞开的油面，缓缓弥绕着，试图将自己的伤口修和，却很久也没有修好。

“比哈依夫！比哈依夫——”方中民晃着眼前这铁塔一般的俄国汉子急切地呼唤着，在周围所有人都愣愣地注视着方中民。

“呵呵，噗——我没事——”嘴中溢了一口污血，一直紧闭双眼比哈依夫咧嘴难看地笑了起来，“我太逞强了，幸好李队长救了我——”

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李刚依然瞅着那吱吱作响的高压电弧，难道这道安全网人能穿过来？带着一点迷糊还有惊愕，李刚痴痴道，“比哈依夫中尉上次比赛时候受了内伤，我只能将他——嗯——中民你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吧？”

“中民——”场边一阵撕裂心肺的呼喊，林娜扑到自己儿子身边，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中民你没事吧？没事吧？中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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