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跑计划(1/2)
送走医生后穆凤兰又回到房间,漠北已经睡熟了,屋里很暗,窗帘紧紧地拉着,壁灯发着橘黄色的光,孩子的手蜷在心口,嘴角紧紧地抿着,眉头也紧紧的蹙着。
把挡在她额头上的头发拨到身后,露出一张秀气的脸,真像啊,和她妈妈真像,唉,穆凤兰叹息,‘总皱眉头干什么呢’,都长得那么漂亮了,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唉,也难怪总皱着眉头,自己到底不是她亲妈,这么年轻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不论外人对她多好也得先学习察言观色,这是人性本能。
十年前
她第一次见到漠北是在她妈妈的葬礼上,小漠北抱着妈妈的遗像从储钱罐里掏葬礼钱,那天她哭的比她还像个孩子。
她要带她走,漠北抱着遗像蹲在角落里,人群散尽,最终点了头,从那开始莫北的莫多了三点水,成了漠北,刚来时她睡不踏实,床头要点盏灯。
掖了掖被角,再次叹了口气,小北快23岁了,她和小絮有个约定,要是他们生了一男一女,就在23岁办婚礼。
定下约定的是她和小絮,和她一同长大穿一条开裆裤的小絮,她总忍不住想,要是那年她没搬家没离开,或许小絮就不会选择那么极端的方式离开,要是当年她能多打上几个电话发上几条信息,即便是在过年这样的日子,即便是为了寒暄。
可那时候她怕了,从万千宠爱到家道中落,她怕别人同情的目光,怕那时自己的困境在别人眼里变成笑话,尤其是发小的同情,再等等,再等等吧,等她稍稍翻过身。
几乎她都能想到,小絮那时坐在电话的彼端,呆呆的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是不是,自己也是加剧她死亡的帮凶?
小絮的日记里写着,“我和凤君好像不光是在不同的地方,也在不同的时代,她走的很快,我却走的很慢,好像隔着大西洋,时间和距离都是罪犯,手机也是,它只能播出号码,却不能代我说出我想她了”
直到穆凤君的生意好了,她兴高采烈的打过去,却被告知小絮不在了,电话那头稚嫩的声音告诉她,“阿姨,您是妈妈最好的朋友,您要来参加她的葬礼吗?”
最好的朋友?她觉得惭愧,觉得无地自容,她模糊地记得小絮说过:“凤君,我好像病了,我最近总无缘无故的想哭”可那时她忙着多睡5分钟,并没有认真的听她说话。
在越来越发达越来越顺心的时候挂断了自己好友的一遍遍的电话,忽视了一个个饱含着真心的祝福讯息,她凭什么标榜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凭什么以她最好的朋友身份心安理得的自居?!
这个悲剧还得加上小絮的丈夫,他算得上是这个悲惨故事的主角了。
爱情、友谊、不懂事的女儿将这个女人逼上了绝路,一条活不下去的死路。
不是她不够坚强,不是她不够勇敢,而是他们做的太让她伤心了,伤心到让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患上了抑郁症,直到再也无法维持。
她把小北带回家,发誓会像小絮那样对她会给她所有她能给的爱,包括那场娃娃亲一定会有的。
况且这些年小隅和小北看着不是也都挺喜欢的?
那层窗户纸她会在适合的时候捅破的,穆凤君打开了门,那孩子还在熟睡,那场娃娃亲、泗水湖畔的春天里的婚礼最终一定会有的,看着吧、一定会的!
穆凤君关上了门,漠北还在熟睡,眉毛又蹙了起来,腰两侧的手重新蜷在心口。
………
闹钟响起,漠北沉沉的打了个哈欠,梦里又有无数的鬼怪抓着要带她跳下悬崖,往下望,黑黝黝的看不见底,她只能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漠北又打了个哈欠,起身下楼。
早餐看着就无比丰盛,漠北笑着道:“顾妈妈,明天不要起来这么早了。”
她是真心的感谢眼前的这个一说话就有着小小笑容的妇人,她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家一顿热乎乎的饭菜一个不用想象着长大的童年。
“那可不行,小北可不能饿着肚子”穆凤君乐呵呵的说。
每次她这么说她都想要深深地躬身感谢她,感谢她的真心对待。
早饭吃到一半,顾一隅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下来,抓起面包就跑,边跑边喊:“漠小北,快点跟上,要不我就不带你了。”
穆凤君挥手打顾一隅,可惜打了个寂寞,赶忙也往漠北手里塞面包,“快跟上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