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灰大”（2/2）

潘大娘脸上的笑容更显慈祥，接着道：“不过这小姑娘的命倒是真好，否极泰来，居然让她碰上了一场天大的富贵”

“天大的富贵”？我不由一愣，有点想笑的感觉。心说人家小姑娘可是来自牛B哄哄的傲月宫，出门在外都是四驾猪车代步的，自命身份、档次比瑶池仙子还高，会贪图你区区所谓的富贵？再则这鬼蛋域内田地荒瘠、建筑破败，就算有再大的“蛋恩”也“浩荡”不到哪里去。

潘大娘见我脸色古怪，以为我不信，忙又道：“这确实是真的。这小姑娘被庄主看中了，要破格收她为奴隶。哎，因缘际会之奇，竟至于斯，我家庄主文韬武略，眼高于顶，很少有人能瞧入他老人家的法眼，这小姑娘定是前世种下了无数善因，才能结出如此善果。想我为了得到这奴隶地身份，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艰辛，历尽了多少波折，而她如此轻易就也太让人羡慕了”。

“你说什么”潘大娘的一席话差点就将我雷翻了，拖着长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认同她的话，除非我的世界观、人生观统统生彻底地改变。被人收为奴隶是天大的富贵？奴隶是个高贵的身份？须削尖头皮才能钻进奴隶的圈子？他娘的，又不是考公务员。

“小姑娘好福气啊！都当庄主的奴隶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与她一起来的，说不定能因之得窥进身之门也未可知”。

看来这蛋域里的人脑子都有病，混蛋、笨蛋，都蛋到家了。我不禁摇了摇头，感觉真的无话可说。突然，长街上响起了一片沙沙地细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街上已经挤满了灰蒙蒙的人影，就如一条灰色的浊流，正缓慢无比的朝前曼延了过来，我战粟着眯了眯眼，告诉自己这绝不是幻觉。这些人全都赤着一双脚，整齐划一的步伐在脚板与地面的摩擦声中隐显着难以言谕地阴森与诡异。这是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我的全身都凉到了极点，夜雾中，前方人群的面貌已经隐约可见，全都是一张死人般毫无表情的脸，眼中白多黑少，天庭黑如墨漆更可怖的是，他们的鼻翼、胸脯没有一丝的扩展起伏，好象根本没有呼吸。

“呱”的一声尖叫，趴在地上的金金一下子就跳到了我的肩上，敏感的头颈与龟壳之间的软组织立刻就感觉到他结实、滑腻如少女肌肤的大腿内侧浮现了许多细微的颗粒，想不到这胆大包天、淫恶狂妄的癞蛤蟆此时竟也被吓出了一身鸡皮。

“咯咯咯”金金的两排钢牙打着仗。“主人前面这些人太太肮脏，太恶心了，我宁愿去啃下一百座高山，也不愿去咬他们，他们的下面”

我靠！我简直要崩溃了。想不到癞蛤蟆居然还有洁癖，本来还有恃无恐的想靠他咬出一条血路来，现在看来是彻底无望了。偏偏自己的仙元又不知怎地凝聚、运转不起来，今天怕是凶多吉少还好还好，总算在临死前摸过了良家的大腿

“你们别害怕，这些人是庄内地位最低的‘灰大’，他们现在是到城外去吃饭”。潘大娘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森然地道：“看看吧！如果成为了他们其中的一员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我提醒一句，遇到好的机会一定要当机立断地把握住，一犹豫，万一庄主改变了主意，那你们将追悔莫及。快将小姑娘交给我，只要她做了奴隶，就万事成祥了。

我又是一阵恶寒，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她居然让我当机立断地把握住当奴隶的机会，马、恩、列、毛的著作自己没少看，“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民”这歌也经常回荡在心中，难道世上还有比当奴隶更悲惨的景遇？

“这些‘灰大’难道连奴隶都不如？如果是的话，那他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灰大’怎么能与奴隶相比，他们已变得没有了灵魂与思想，你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吗”？潘大娘突然有些歇斯底里地厉声道，声音越来越响。随即，她的脸容就黯淡了下去，似乎对我问的那句“存在的意义”很是困惑。

他们吃的是什么？我不由一愣，大不了吃菜咽糠，最不济吃树皮草根。难不成你这沾沾自喜做了奴隶的老女人就天天嚼鲍翅、抽中华、喝五粮液？真是的。摇了摇头，心下还是忐忑，回头却觉那些行尸走肉般的“灰大”真的都已集积在了墙根前，秩序井然、渺无声息地一个个屈膝弯腰爬进了墙洞，这场景，又岂是“恐怖”两字可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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