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除恶奴林府旧时怨（中）（1/2）

飞燕堂位于林家大宅核心位置，是议事待客地方。因为廊檐修四角各有一只飞燕似乎要展翅高飞，故为此名。

此处地界朗阔，大道通途，并无院墙隔围。远处又有茂林修竹，一条小径通往后面玲珑馆，两旁到了夏日是盛开繁，透着娇羞站立于此。

堂前是真金牌匾，上书“飞燕堂”三个字，十六扇双开红木大门，镂空雕刻着梅兰竹菊四样。

林家数位管家、掌柜端坐堂中，但却泾渭分明。左侧是林如海原先旧人，右边是跟随林致远多年忠仆。

林德怀坐左侧把头交椅上，看似入定，其实心里惴惴。自到了苏州老宅，他和老爷身边这些人除了过年那天给姑娘少爷请过安，就再也没能见到两位主子面。多次求见，少爷只说忙，先叫自己这些人歇上一阵子，等过了年就见他们。林德怀有心去找小姐，但是后宅哪是自己说进就进？自己家婆娘原来是后宅管事嬷嬷，现如今也是被闲置了起来，林府上下用人全部都是林少爷得利人选。

林德怀儿子闺女常抱怨自己，怎么不老爷不行时候要回卖身契，或是扬州遣散奴仆时候不跟着一起离开，现如今，他们一家子上上下下七八口人就窝林府后面清平巷仆役宅子里，手里有钱也不敢出去另寻住处。

他再一看跟着自己这些老家伙，也都是眼神木楞，瞧向地上跪着一家子，林德怀心里是凉飕飕，恨不得上去踹窦家人几脚，真是给老爷丢了脸。

飞燕堂内跪着五个人，正是窦婆子及两个儿子儿媳。窦婆子形容枯槁，再不似往日傲慢，两个儿媳只是小声抽泣，倒是窦婆子儿子们，腰杆直绷直，一脸正气，好似这才是他家，是别人抢了他们宅子。

林德怀等人静坐无声，其实也打量对面五人，正是林府大管家罗啸坤，采买管家唐力，丝绸铺子管事赵忠，粮铺管事苗锦，还有林致远身边负责出行韩胜。

林德怀冷眼瞧去，这几个人除了罗啸坤和唐力年纪大，约莫四十左右，其他人皆是二十上下年轻人，各个身强力壮，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好糊弄主儿。林德怀心中便隐约有数了，这位林家少爷不是等闲之辈，上面既有老一辈罗管家扶持，下面又有韩胜苗锦等这样忠心耿耿帮衬着，怪不得林少爷身为庶门长子，却能十几岁就能扬名江南，家业越做越大。

正这时，小厮进来报：“诸位管事，少爷和姑娘来了。”

众人忙起身整衣相迎。

窦家两个儿子虽是绑着，一听到林致远来了，于是转头恶狠狠看着大门。

黛玉跟致远身后，因为都是家中有头有脸管家，所以也并不带着纱帽。

两人分别落座左右主位上，几位管家也悄然入座。

致远看了看众人，道：“各位都是咱们林家得力之人，我知道近一阵子大家有些微词，来了苏州之后，致远太忙，也未能来得及给各位好好说说。如今，黛玉就这里，当着黛玉面儿，咱们大家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用不好意思。”

左侧几位管事见林德怀不出声，又哪里敢多说什么？

黛玉瞧哥哥不提窦婆子一家事情，只让那五个人下面跪着，心中到底不忍，再怎么说，都婆子也是父亲奶娘，重要，若是被外人知道哥哥这样对待家中老人儿，黛玉担心这样会影响哥哥声誉，要知道，他明年就要科考了。

黛玉小声对致远说道：“哥哥，你看”

她眼神一扫地上跪着一家子，致远便知道妹妹意思。

致远无奈笑了笑，继而对众人说道：“当然，这之前我们还要有一件事情要解决。”致远望向窦婆子一家：“想必这一家子诸位也认识，咱们苏州，不知道窦大爷还真不多！”

黛玉看哥哥说话时候笑眯眯，但是每句话里都暗藏杀机。

林德怀等人听了当家少爷话，满脸羞愧，这分明是说他们管家不利，欺上瞒下，说不得，还以为是窦婆子一家勾结林德怀等人一起欺骗了林如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