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各人心思各有不同(1/2)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逝。
话说那一日林如海下葬祖坟已是有大半个月之久。苏州天儿是越来越暖,就连紫鹃等北方来丫鬟也开始慢慢习惯了这种天气。黛玉屋子内总有炭火暖着,即便是她出去了,回到访梅阁,屋子里也是热乎乎。
黛玉现一天生活极有规律,早晨起来便是跟了致远哥哥莲湖边做吐纳养生之术,然后二人回玲珑馆用了早膳。上午时候就访梅阁读书写字,下午便是黛玉和几个大丫鬟一起刺绣,偶尔去两位姨娘那里看看。
自从哥哥找了个大夫,说自己这病还要靠调养,每日里吃些食补方子,再加上哥哥常常劝导,黛玉病竟逐渐好了。虽不敢说痊愈,但是有多半个月不再咳嗽了。
农历年将至,因为林府上上下下服孝,便不能大肆张灯结彩,上午时候,哥哥叫自己得了空便去看山楼找他,两人好商议一下过年诸多事宜。
“紫鹃,你和雁蓉跟着我去看山楼吧。”黛玉叫正做绣活儿紫鹃跟雁蓉。
雁蓉放下了手中针线,就要起身收拾,只听得紫鹃说到:“姑娘还是带雁蓉姐姐和春蕾去吧,我这里还有点儿收尾地方,屋子里丫头又都去吃饭去了,这里又是火盆子,又是烛台香火什么,我还是家看着吧。”
黛玉未曾多想,她和紫鹃之间也没什么瞒着掖着,只当紫鹃是真有事,便带了雁蓉和春蕾出了门。只是雁蓉和春蕾临跨门口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也不说什么,跟了姑娘就去了看山楼。
等雪雁回了屋儿,就只见紫鹃一个人,眼眶似乎有些发红,“好姐姐,你一个人这儿干嘛呢?这要过节了,怎么还哭了?”
紫鹃忙用帕子抹了眼泪,“浑说什么,我哪里是哭了,只是刚刚风迷了眼。”
“你还哄我呢,这屋子里哪有什么风。要是风能吹到这里,咱家少爷还敢让姑娘住吗?”雪雁一把抓住紫鹃手,“好姐姐,咱们俩跟了姑娘这些年,你什么样人品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委屈就对我雪雁说说。莫不是”雪雁想了想,“莫不是想家里老子娘了?”
紫鹃听了扑哧一乐,用手指一点雪雁额头:“算你这个小丫头猜对了。”
雪雁似信非信,她那话只是胡说,“你这有什么想念,难道将来还见不到了?姑娘也说了,等明年少爷参加会试,咱们啊,就全都搬进京城去。到时候还不是要回荣国府,你岂不是就见到了你爹娘了?”
紫鹃也不出声,雪雁见了,四下里瞧瞧,确定屋子内就她们俩,道:“紫鹃姐姐是不是觉得,咱们姑娘太看中那三个姐姐了?”
紫鹃听了一把就用手捂住了雪雁嘴:“这话时能浑说吗?要是人家听见了,还得了?”
雪雁也不意,拽下了紫鹃手:“你们平日里只当我是个呆,其实我看真真,那三位姐姐个顶个儿厉害,这才几日功夫,姑娘就离不开她们了。”
“那也是少爷好心。”紫鹃说罢便头也不抬,继续做自己绣活儿。那是一块鹅黄色帕子,上面绣是粉红色月季,正是打春之后用。
“这是自然,只是咱们俩就该加用心,可不能叫人小瞧了去。”雪雁顺势拿起了对面针线笸箩里雁蓉绣样。和紫鹃一样,也是一块鲜亮帕子,上面却是一条锦鲤,活似游来游去,只剩下了落绷。
雪雁不禁咋舌称叹,“我娘唉,这雁蓉姐姐手真是巧,怎么能将这鲤鱼绣得这样活灵活现!”说罢还将自己袖中帕子拽了出来,两相对比一下,再一看自己绣那山茶,就是个没生气儿死物。
紫鹃听了雪雁话,也不愿意再绣了,扔下手中针线绷,转身倒矮榻上,背对着雪雁道:“罢了罢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省我耳边唠叨着,这屋子我看着呢,去和小丫头们玩去吧!”
雪雁到底年幼,听了这话,再看看紫鹃,便支应了一声跑到外面找小丫头玩去了。
紫鹃虽躺着,但是哪里能睡得着,就想着到苏州来这段日子,姑娘虽还是为信任自己,但是却也看得出对那雁蓉三个好得很,有什么事情也不避讳这三人。
雁蓉是年长,比自己还要大一岁,性格温顺,手艺又好,姑娘如今穿衣打扮都是她管着。碧蝶和自己同岁,和园中丫头们关系都好,又常小厨房里做些吃食给这些下人,就是那些老婆子们也愿意奉承她,如今少爷弄了个什么食补单子,叫碧蝶每日管着姑娘膳食。春蕾小,却是个泼辣,谁都怕她,又听人说,碧蝶娘是致远少爷奶妈妈,大家就不敢得罪她了。姑娘还一直说春蕾活泼,不负少女本色。春蕾倒是没什么活计,就是谁忙了给打个下手罢了。
紫鹃自己管着黛玉每日休息,出行,身上还挂着姑娘给钥匙,那可是姑娘所有箱子钥匙。她知道,姑娘信任自己,但是每每看到雁蓉她们几个姑娘身边忙前忙后,紫鹃便有了一种失落感觉。
紫鹃忽然想到了京城,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哥哥,想到了宝玉。
她起身,外间自己床下抽出一只大箱子,黑色木箱,看得出已经有了些年头,没有上锁。
紫鹃打开那箱子,是些日里常穿衣裳,撩起那一摞衣裳,只从底层拿出了几样东西,两副寄名符儿,一副束带上披带,两个荷包并扇套,套内有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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