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暴动”（2/2）

“我们根本不需要像你这样的别有用心的混蛋——去替我们发这些恶臭的宣言。再废话一句，就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所以这就是警察对人民的态度？”

“这也是你们所相信的，规范的力量？这就是高源市无私无畏的人民警察？”

人群中开始出现些许的骚动。拍照，呼喊者屡见不鲜。看戏的人们开始收起笑容，而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开始蔓延。这样的对立和冲突，虽然韩晖早已司空见惯，但他却还是隐约觉得不对劲。

这些“群众”的情绪已经被点燃了。被某种无名之火。可是如果是稍微正常一些的，有判断力的群众，再怎么说也应该有一些独立的判断力，也会因为他的这些发言而感到些许的动容或者鼓舞，根本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张明远的语言带着节奏跑，被他完全占据了主动。

要么这个人有群众基础，有足够高的群众接受度。要么这个人的背景——

韩晖的目光变得深邃。他紧盯着大放厥词的张明远，似乎想通过那冷冽的眼睛看穿历史与未来的长河。但终究只能看见一团昏黑。

他本能地拿起对讲机：“喂，老张。”

“滋滋滋，滋滋。喂，老韩，抱歉，信号不太好。什么事能帮忙的？群众安抚的怎么样了？”

“稍微有点问题。这边出现了一个人，有点难对付。帮我查下这个人的背景。”

韩晖一边让这样的对话泄露出去，一边偷偷观察着张明远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是，他一直非常平静。那紧攥着的拳头，似乎一直没放开过。

“嗯。是谁？”

“一个叫张明远的。身上穿着囚服，不知道从哪混出来的。形体容貌，挺个性。”

“张————什么？”

那边的语气却突然变得错愕。

“张明远。”

“你给我等会。给我等着，别放他跑！”

心中猛然一惊。多年从警的反应让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个叫张明远的背景……绝对不简单！

“抓人！控制起来！但别伤到其他群众！”

“是！”

几名武警并成纵列向张明远冲去。而后者，却在莞尔微笑一下后，侧身向人群深处跑去。

他欢呼道：“最后一场戏！嗨起来吧！”

这似乎是一句信号。群众队列里开始爆发出惊人的呼喊。甚至示威的旗子都是现成的。他们拥挤成一团，死死地堵在众警察的面前，沸腾，喧闹，疯狂，整个街道都吵成一锅粥。而张明远，却早就跑得没了影。

韩晖心中一沉。一种无比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本能地拨开人流，向队伍的末尾走去。

他拍了拍一位情绪激动的群众的肩。

“为什么？你为什么放他走？”

他倒无所谓地开心：“不放他走，谁给我们结经费啊？”

“他收买的你们？”

“嗯……你说这样的话，好奇怪啊。”

他迷惑地凝视着韩晖。

“你们，不是演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