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传说（2/2）

秦伤见小丫头伏在地上，不断有晶莹的泪珠从她白皙的脸畔滚落，宛若一朵被风雨摧残的梨花，想到这两年来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也就有些软了，道：“你说吧。”

心儿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在我们族的典籍中，记载着这样一个传说——太古时候，这世界本来是不存在空间和时间的，但是有一天，忽然在这‘虚’之中演化出了混沌。后来混沌发生了爆炸，原来的混沌之气演化成了另外两种东西——‘有’和‘无’。其实，‘有’和‘无’并不是绝对的。比如公子现在看到的东西是‘有’，那么还有一种‘无’是公子看不到的；但是生活在‘无’中的人看到的刚好是我们所看不到的。在他们的意识中，也只有他们看得到的才是‘有’，而对于他们看不到的我们的世界对他们而言就是‘无’。‘有’和‘无’这两种物质各自形成了‘界’。就像‘有’和‘无’永远是连在一起一样，这两个‘界’也是联系在一起的，只是生活在两个‘界’中的生物都看不到除了自己‘界’之外另一个‘界’的东西而已。”

秦伤脑海中冒出了一种刘寻的意识里的东西——暗物质。在刘寻的世界中，有人相信宇宙中是存在着暗物质的，我们看到的世界，是不是他们所说的‘暗物质’组成的，也就是心儿说的‘无’？那么，我们看不到的‘无’是不是就是刘寻所在的世界？

心儿接着道：“我们的灵魂，就是形成在混沌中的一种纯力量的生物。混沌爆炸的时候，他们大部分被毁灭，但还有少部分被狂暴的混沌卷进了‘有’和‘无’中。在‘有’和‘无’分别形成‘界’后，在新的环境中，他们与新的物质结合，形成生命、包括人。”

“就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内部都有强弱之别一样，灵魂也是有强弱分别的。混沌爆炸的时候，有的灵魂虽然被混沌风暴撕裂，分开的灵魂分别被卷入‘有’和‘无’两种物质中，但是因为他们原本就很强大，并没有消散。直到有一天机缘巧合，他们分别和他们‘界’中的物质结合形成生命，我们叫这种生命体为‘裂魂生命’，称这样的人为‘裂魂人’。裂魂生命之间虽然穿越了时间和空间、跨越了‘有’和‘无’的界限，但是因为他们的灵魂曾经是一体，所以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互相会生出感应。但是这样的生命体都是不能持久的。”

“那么，这与司巫收我为徒弟又有什么关系呢？”秦伤忍不住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心儿看了他一眼，接着说：“据说，裂魂人虽然生命短暂，但是他们的灵魂力是最纯的。而且，能穿越时间和空间、‘有’和‘无’的界限感应到对方的裂魂人，隐藏在他们灵魂中的灵魂力都是相当强大的，而能活到十五岁以上，他们的灵魂力就更加恐怖了。公子知道，‘巫术’用的就是灵魂力，司巫虽然巫力高强，但是并没有达到‘至纯’和‘至强’的境界，如果他吸收了公子的灵魂力……”

对她的话，秦伤已经相信了几分，道：“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夺摄我的灵魂力呢？”

“正因为这种灵魂力纯而且强，所以才不易被夺摄，不过我想，以司巫七百年的巫力和见识，定然已经想到了夺摄的方法。我担心，他已经在实施他的计划了。”

秦伤背上不禁渗出了冷汗，“你是说，他已经在……”他接着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神色重新变得淡漠，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不是人类，”心儿老实回答，“不过我也不能告诉你我是什么，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她仰起头看着秦伤，淡蓝色的眸子闪现着坚毅的神色，“公子，我们逃吧？”

秦伤冷笑道：“你好不容易才混进巫神宫，你就甘心这么离开吗？”

心儿低下了头，久久没有说话。等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秦伤看到她眼中闪现着泪花，“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姥姥外，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不能看着你被他……”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秦伤凝视着他，眼眸深处仿佛也有柔情闪过，不过一闪即逝。他伫立了半晌，才冷冷地问道：“你说司巫收我为徒是在利用我，是想要摄取我身上的灵魂力，可是你呢？你也承认你是在利用我。那么，你让我怎么能相信，你现在说的话就是真的呢？”

说完他转过身，缓缓地走了出去。

心儿看着他孤单瘦长的身影映在黑色森冷的地面上，随着身体缓缓移动，落寞而忧伤，噙在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沿着白皙的面颊，无声地滑落下来。但就在他将要走出房门的时候，脚下忽然停了一下，只听他寂寞而伤感的声音说：“如果你需要我帮助的吧，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会帮助你的。”说完就走了出去。

心儿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被高大森冷的黑岩建筑淹没，不知何时，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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