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目生寒（2/2）

看看天色，不早了，快要天黑了吧。走几步，停了下来，前面是菜市场的方向，成钢似乎想到了什么，思考了几秒，再终还是转身，走向了马路对面，那里有一家半遮着卷闸门的包点店，通常这个时候会有一些早上没卖完的馒头出售。

“老板，馒头还有吗？”

“还有，要几个？”

“九个吧，给，三块钱。”

对话永远都是这样简单，不多一个字，也不少一个字。转身，穿过马路，往前五十米，上楼，左转，往前十米最靠里的一扇小门，就是成钢在这个城市的窝了，对，是窝，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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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如继往地冷清，仿佛自开天辟以来就没有人在这个房间呆过一样，没有一丝的人气，再配上这滴水成冰的天气，彻骨的寒冷更胜几分。

放下黑色的旧提包，成钢坐在床上小小的发了会呆，他有着这样的习惯，他觉得这样的习惯很好，总结一下，沉淀一下，或许会有些好处也说不定，至少，不至于会有坏处。

房间里没有什么陈设，一张床，一张桌子，还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家具拆下来的半截柜子，余下的就是一张椅子和一张小板凳了。所有的东西都很旧，像这种出租房里，不会有什么光鲜的家具。

墙角有一个蛇皮袋子，那是一个装米的袋子，瘪了，成钢起身的时候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过那个袋子一眼，早就没米了，他肯定是经过最三确认过的。

有时候，就是没有旁人打扰的时候或者在某些梦里惊醒的时候，成钢会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懑、痛苦、愧疚……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持下去啊，理想终究只是虚幻的东西啊，这么多年的坚持，到最后，成了什么？拥有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认同，没有成就，没有满足，没有幸福，多年以来，一步一步地往下走，顺着那些坚持，顺着那些理想，顺着那些骨头，走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一步一步走下来的是一个圈，圈里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回到了起点，轮回啊，一个如果完美又如此讽刺的轮回。

晚餐很简单，从桌上的剩菜中拨出一点到锅里，加点水，加点油，加点辣椒，烧一小锅汤。这不是主食，主食是刚买的那些冷馒头，成钢觉得冷馒头比较饱肚子，至少，冷馒头不像热馒头那样，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握成一小团。

汤有点烫，馒头有点硬。一小口汤，一口馒头，一小口汤，再一口馒头。成钢有点累，不想坐在椅子上，就那么蹲着，眼睛呆呆地盯着对面墙上挂着的日历，上面的日期是０１０年月９日，腊月５，距大年三十还有五天。

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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