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惠妃跟珍妃从回廊的转角处过来,远远就已经瞧见一群你内官簇拥着皇帝往这边疾步而来,她伸手稍稍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遂和珍妃一同相伴跪在阶下行礼,皇上见了她,并未准她起身,而是注视了她许久,方才缓缓问了一句:“你还有脸往这里来?”
惠妃听着皇上的口风不对,惊慌中一抬头,对上的是皇帝那一双如千尺寒潭一般深不可测的双眸,目光炯炯如夹寒冰,她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颇为惊惧,颤声道:“皇上,臣妾……”
皇上直直地站在她面前,仿佛一道高而宽的墙,冰冷且真实得可怕,他注视着她,因为太过气愤,反而笑出声来:“朕刚刚问你,你怎么还有脸到这里来?”还不容惠妃回答,下一秒骤然发作:“朕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练就今日的歹毒心肠的?谋害珊妃,毒害尚未出生的皇子,试问这世上还有哪一样是你不敢的?!朕今日若是不治你的罪,着实难平朕的心头之恨!”
惠妃听到如此,反倒慢慢平静下来,看了一看跪在身边脸色惨白的珍妃,慢慢扯出一抹笑来:“臣妾还以为是什么事让皇上震怒如斯,但这次臣妾不得不说是皇上冤枉臣妾了。”顿了顿,抬头迎着皇上的目光缓缓起身:“臣妾就是再愚昧无知,凭着在深宫待了多年,也深知谋害皇子是何等天地不容,祖宗不佑的大罪,倒是不知道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会不会正在一边悠哉地等着看好戏。”
惠妃这一席话说得顺畅如行云流水,想必是早已准备过的,不但脱干净了自己,也顺顺利利地将别人拉下了水,皇上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如同表情一样没有丝毫温度:“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惠妃说着,又毕恭毕敬地跪下身去:“那天珊妃妹妹身体突然不好,我跟珍妃妹妹听说了,都心急如焚,期间来过两次,却都被御医们给拦了回去,转天是皇上您整日在景绣宫照料珊妃,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因为惦记着珊妃妹妹的身体,今日我又跟珍妃妹妹前来探望,但某些人从事发之日起就一直就闭门不见,依臣妾想,除了做贼心虚,臣妾断然想不出旁的原因。”
惠妃一语言毕,便不再多做言语,只是身边的内官宫女们听了,纷纷流露出赞同的神情来。郑亲王在一旁听着,感觉惠妃句句矛头直指景玥,想起那一日清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澄净双眼,心里不由得就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焦急来,未曾多想,自己已经抱拳说道:“皇上,珊妃娘娘出事次日清晨,臣弟在景绣宫门前曾偶遇玥妃娘娘。”
皇上听了,不免有些惊诧,回过头来看郑亲王,之见他抱拳立于一侧,目光极为诚恳,教皇上一时间竟然忘了要说什么,只是低喝了一声:“李敬年!”
一旁的李敬年早就跪下了:“皇上,那一早玥妃娘娘确实是来过……”
皇上紧皱着眉头:“既然来过,为什么不传!?”嘴里如此说着,目光却朝惠妃的脸上看去,见她方才悠然自得的神情一下子减了大半,心里这才像是有块大石头慢慢地放下了。
“回皇上的话,奴才是要传的,但玥妃娘娘说,不想打扰皇上休息,她只看一会儿皇上就走……”李敬年跪在地上,将那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与皇上听,皇上听了,紧皱的眉头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静静地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惠妃跪在地上,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既然皇上怀疑臣妾,那倒不如将后宫这几个妃子的寝宫都彻底搜查一遍,如此一来,也能压服众人。”
皇上站在台阶上,整个身体浸染着金色的阳光,而眼底却有一道寒光凛冽一闪:“朕用得着你来教朕该当如何?你既然一口咬定谋害珊妃另他有其人,那朕就遂了你的心愿搜宫,不过若是毫无结果,你则要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
景玥自从那天早上回来,就染上了风寒,整个人都显得蔫蔫的,急的小柔团团转:“我的好主子,您怎么天还不亮就自个儿跑出去探望珊妃,叫小柔好找,还多亏了六爷派人将您送回来,要么小柔只能等着人头落地了,要是皇上知道了……”
景玥听她提及皇上,脸色不免微微一僵,随即低声说道:“皇上不知道。”
“娘娘!”小柔走过来给她披了一件狐腋子皮的翻毛斗篷:“您这些日子以来就一直胃口不好,最近又染上风寒,这皇上要是问下来……再说了,娘娘就是不为小柔打算,也要为自己打算不是?”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内官的声音响起:“月妃娘娘,奴才们奉了皇上的旨意来搜各位娘娘的寝宫,得罪之处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打开门,只见数个内官列队而站,见了景玥,全部下跪行礼道:“奴才参见玥妃娘娘,娘娘吉祥。”
小柔不服气,走上前来呵斥道:“放肆!娘娘的寝宫也是你们说搜就搜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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