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遇见（2/2）

鬼使神差地，少年点了点头。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少年把其它的事情都扔到了一边，他唱了很多歌，一天消耗的水分比这些天加起来还要多。

没有少年的命令不敢靠近，银鳍·黑鳞意外地发现，少年的歌声里少了以往那份惆怅，却多了一份欢乐和喜悦，哪怕是在唱最悲伤的情歌的时候也是一样。

除了唱歌以外，少年和少女还聊了很多，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两人才挥手告别。

互道再见的时候，少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和女孩分开了。

独自坐在清晨的沙滩上，虽然一夜未眠，少年却没有丝毫睡意。

女孩悦耳的声音似乎依然在他耳边回响，他几乎能记起两人的每一句对白。

也许是孤独了太久，两人都有说不完的话。

女孩：“你问弗拉基米尔是谁？嗯……用我们的话来说，它是一个巫妖，一个很厉害的巫妖。”

男孩：“我们的话？”

女孩：“就是我们两个说的话呀！除了我以外，弗拉基米尔它们都不会说哦，我本来以为只有我会说这种话，没想到你也会，而且还会用这种话唱歌。”

男孩：“你是说汉语吧？”

女孩：“我们说的是汉语吗？那就是汉语吧。”

……

“达伽马是个笨笨的无头骑士，它每天每夜都在找自己的脑袋，但总是找不到。奥库是个很老很老的僵尸，比弗拉基米尔还要老，但是它没有弗拉基米尔利害。整个永眠之海，弗拉基米尔是最厉害的。”

……

“弗拉基米尔说你很特别，看见永眠之海灵魂居然没有被吸走。你当然特别啦，和我一样是黑头发黄皮肤，我看见过的生者都没有这个样子的。”

……

“中国人吗？我对这个词有种熟悉的感觉，真奇怪。”

……

“你好可怜哦，小8那个大笨蛋连聊天都不会。虽然弗拉基米尔它们也很闷，但是至少能和我聊几句。喂……你说以后我都陪你聊天好不好？那说定了哦！”

……

“你说那只浑身金灿灿的大蜥蜴？弗拉基米尔说它是个还不到三百岁的小家伙，那天它突然闯进永眠之海，说要净化我们这些邪恶的存在，结果被弗拉基米尔召唤的死神投影砍了一刀，然后就跑掉了。弗拉基米尔告诉我他是故意让那个大家伙逃走的，他说虽然他不怕龙岛的那群大蜥蜴，但是也不想惹麻烦。”

……

“放心啦，除了我以外，它们是不能离开永眠之海的，弗拉基米尔也不行。”

……

“多长时间？我不知道耶。反正很久很久，我记得我从第一次醒来之后又睡了八次，这次是我第九次醒来。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我这次醒来已经很长时间了，估计很快就要又睡着了。”

……

“哎呀，都和你聊了这么长时间啦。弗拉基米尔说过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每天都要睡觉，不然很快就会死掉，死掉后就会变得和它们一样，不能再说话也不能唱歌了。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喜欢和你说话，喜欢听你唱歌，所以你还是睡觉吧，我先回去了。”

少年听得出来，女孩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他从没想过自己每次唱歌的时候，都会有这样一个特殊的亡灵守在自己身边。得知这件事情以后，他不禁没有感到半点后怕，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感动涌上心头。

都没有名字和记忆，同样的孤独，两人彼此都在对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少年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能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和她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