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龙影（2/2）

“哈哈，龙啊，龙，龙，龙你知道吗？哎！怎么这么笨，就是画里的龙，就是蛇身、蜥腿……还不知道？还有鹰爪、鱼鳞，口角有须子的，这回知道了，嘿嘿……我告诉你，你不要给别人说哈，前几天我，我就挖到龙了……你不信？就是你们学校那个大坑，好大一条龙！”老卢拿手在空中反复划着一个两米见方的大圆圈。

“我信，我信，你挖到龙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副校长把老卢鸡爪子一样的手指攥在手里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老卢这才算安静了点。

“你保证，你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好好好，我保证，我保证！”

“不行，你发誓，你发誓！”

“好好好，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把你挖到龙的事情告诉别人。”副校长拿起遥控器顺手把空调给关了，已经下半夜了，天有点冷。

副校长最近当然头大的要命，但不知为什么，和这个原来总和自己作对，现在只会胡搅蛮缠的老卢待在一起，副校长反倒觉得平静了。

“龙，龙，不要抢走我的龙！龙，龙啊，龙……”老卢叫也叫累了，闹也闹够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导师，已经后半夜了，您回去歇着，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和副校长一起的还有一个骷髅一样老头，虽然头发已经雪白的，但胜在精神还好。

“不怕，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你也别忙了，他睡了，你坐下，”老头冲副校长摆摆手，“说起来，我们很久没坐下来说过话了。”

“是啊，最近校里的事情实在太多，好久没拜访您了。”

“事情确实太多！又是死人，又是乱葬坑的，确实够你忙的，”老头斜瞄副校长一眼，“我虽然退休了，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是知道。”

“是学生无能，惊动了导师您！”

“你何用跟我来这套虚礼？我还不知道你想些什么，校长那职位是好当的么……你也是眼看六十的人了，还能干几天，能活几天，挣那虚名作甚？”

“……”副校长低着头听自己的导师训话，一句话也不敢说。

“老实说，当年你们那一批人里，我根本就没考虑过留你。”老头眼看窗外蓦地冒出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把个副校长说的一阵发呆，心想，你根本就没准备留我，后来为什么我偏偏留校了呢？

“别人都说我是屁儿精、兔儿爷，没错，我就是屁儿精、兔儿爷！”老头咬着牙缓缓却恶狠狠地说，“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对紫鹃从来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从见到她起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了，她就是我的亲闺女，你们越说我就越是对她好……紫鹃成绩不好，她家又在大西北，没钱打点，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替她争取了一个留校的名额。”

“可临毕业了，紫鹃却告诉我她怀孕了，还死活叫我把留校的名额给了这个让他怀孕的人……名额既然是紫鹃的，她这么想我也只好应了，大不了马让他们结婚，紫鹃也还是能留在北京的。”

“可这个，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就是他，临到了了，他却不敢认了。紫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再也遮不住了时，他连站出来说句话都不敢，可怜我那老实的孩子，她一时想不开，竟然，竟然就吊了，呜呜……”同性恋老头鼻涕眼泪直流，哭得像刚刚死了爹妈。

“他不是帮你写毕业论文吗，行，他帮你，他认为你威胁不了他，我就偏留下你，不光留下你，我还让他自己主动申请去大西北，我要他累死在工地，晒死在山沟里，淹死在水坝里！”说话同性恋老头还觉得不解气，伸出鸡爪子一样的双手，僵尸似的一把就掐了老卢的脖子，副校长吓了一跳，哪还再敢耽误，去就拉人。

“龙！龙来了！”同性恋老头双手刚卡老卢脖子，没想老卢蓦地一声鬼叫，突然像只发情的野猴子般蹦起来，一把掐在同性恋老头脖子。

“老卢，老卢，放开导师，放开！导师，您也松松手，松松手……”面对两个像公猴子一样死掐的人，副校长忙的不知道拉谁好。

“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同性恋老头铁了心要置老卢与死地，但他实在是太不自量力，比掐人他怎是贞子转世的老卢的对手，只听的同性恋老头喝骂声一下比一下低，把个副校长急的满头大汗。

“叫你抢我的龙，叫你抢我的龙！嘿嘿嘿嘿……掐死你，掐死你！”老卢铁箍子一般鸡爪手一下比一下收的紧，副校长见自己抓着老卢的鸡爪手连拉带扯就是无效，想起也没人会看到，跳起来对着老卢胸口就是一脚，“扑通！扑通！”三人终于算分开，不过这一番摔打可折腾的三个老人家不轻，六对老胳膊腿、三条老腰半天愣没爬起来。

“咳……咳……咳……”同性恋老头被掐的大咳，一想到人没掐到别人，倒被老卢先掐了个半死，心里一急，咳得更加厉害，“咳咳咳咳……”

“龙啊，龙啊，龙，不要拿走我的龙！”疯子自有疯子的好处，同样摔的不轻的老卢爬起来竟然好象没事人一般大嚷大叫。

“好了，好了，没有人抢你的龙，没人，不用怕，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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