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 躲藏(2/2)
奔跑中,我突然想起了父亲,平时即便有天大的危险,他也都能化险为夷的,这一次也许只有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才不会被八剽一般人搞掉,但是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几年过去了,他自己是否已经安全落脚了,如果安全了,可他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们?如果情况不好,,我几乎不敢往下想可能的最坏结局.
因为我不愿意相信他已经出事了,但从道理上,我也无法说服自己他一定就平安了.
现在关键是要怎样才能找到父亲呢?可能找到王叔叔就能找到他,但是怎样才能找到王叔叔呢?
现在这种情况,明智的选择是必须寻求帮助了,否则就凭我们这几个和全副武装的黑社会干直接硬碰硬的干,未免有些太不现实了.(那几年当地的黑社会不仅有手枪,半自动,自动步枪,自制土雷,手雷,甚至还有火箭筒.80年代末,滨江市就出现过把火箭筒架设在路中间抢运钞车的大案,据传就是八剽手下一名悍将干的)
我想起父亲临走前王叔叔找人通知过我母亲,也许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或许她能找到他,碰碰运气了,这是仅存一丝希望.
如果没有找到父亲,该怎么办?怎么办?
怎样才能帮助大军和二娃逃出去?如果逃不出去怎么办?
如果被抓起来了怎么办?赖四的老爸是派出所所长,报警可能不起作用,
但逃到哪里去?
我们之所以都判断在那个草坪,是因为二娃是有头脑的,平时遇事果断冷静,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拉着大军往家里跑的.
唯一的可能是躲在我们几个人都知道的一个秘密地点等待会合,而我们最近常去的秘密地点并不多,去的最多的一个就是那个草坪.
那个草坪就是一个很小岛屿中央的空地空地周围也长满了芦苇,从外面很难发现这个草坪的,而且周围都是沼泽地,人来了都绕道走了,以前二娃打伤的一只啄木鸟飞进这小岛,二娃一路跟过来,发现沼泽还比较深,进不去,但二娃这人的脾气是很倔的,他也真不嫌麻烦,费了半天功夫,硬是搬来很多长条的石头垫脚,才过到这个小岛上,这也让我们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十分隐蔽的地方.
后来经过灰灰设计并修整,把垫脚的石头都藏在水面下了,淌水的人需要记住石头的方位和步数才能进去,否则就陷入沼泽,死了都没人知道上哪里去了,这就是通常说的‘失踪‘的一种.
灰灰编了一个关于方位和步数的口诀让每个人牢记,但四季豆要去的话我们不会让她冒险去踩石头,踩空了会比较危险,所以每次都是我们其中一个背她过去,大家都表面上不抢着背她,但特别是灰灰和我,非常希望能背她,所以基本上就是我和灰灰一人背一次来回,似乎已经是约定好的一样,两个人也基本遵守这个约定.
有时候大军也来,四季豆就红着脸说,“大军哥最高,我让他背”,大军自然羞涩的摆手,摇头,连连说不行.我和灰灰必定附和说,对啊,大军没我们熟悉路啊,万一他一脚踩空,把你一头栽进去,你是希望我们是先捞你呢还是先捞大军呢?
四季豆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摆手作罢.
背上她的感觉是浪漫的,至今印象也十分深刻,她软软的,酥酥的身体靠在我背上,两只小手扶着我的肩膀,一阵一阵的,像电流布满全身,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分神,每次都很怕因为分神而记不住步数,记不住步数而摔倒,因而走的很慢很慢,而触电的感觉就越来越深,这绝对是一种煎熬,因为害怕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更是一种享受,那是一种不断触电的感觉,一种矛盾的感觉,一种非凡的享受.
正胡思乱想间,我们来到了草坪的入口处,我先打一声哨,过了一会儿,里面回应了一声,我和灰灰立刻脱下鞋子,踏着泥和水,飞快的趟了进去.
他们两个坐在草坪上,大军双手抱着头,头发乱糟糟的,似乎很着急,二娃正对他说什么.
看见我们来了,二娃的长长吐了一口气,“你们总算来了,外面情况怎么样?”
我和灰灰对视一眼说,回答道:“赖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