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冥河（2/2）

只觉身体一沉，恐怖的下坠之力将他拉往地面。

“哈……”大声呼喝，轩辕玄阳分出右手死死的抓住岸堤，手中握着的握扣法珠滚落入冥河之中。五指深深**泥土，左手仍然抱紧怀里的罗格，成功的悬在了冥河对岸。

在这一刻静止的不只是他们，似乎时间也被扼住了喉咙。轩辕奋力把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咽了回去，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观察对面的降落点，冥河对岸比罗格营地略高，幸好延伸入冥河的地方是个小小的缓坡，现在轩辕玄阳就是带着罗格攀在缓坡之上，但是仅有一只手攀住的他们随时有滑落冥河的危险。

一咬牙一使劲，轩辕玄阳奋起余力往上稍微提高一点。河岸边上探出轩辕的半张脸孔，而迎接他的就是半埋入地的一具尸体。严重腐烂的身体讲述了他经历了不短的时间，眼前的一具恶心的无名尸体在轩辕玄阳眼里比天使还可爱。心中有了计较的他勉强挑起一根手指，法力立时按着脑中的回路跃出手指，蓝光闪过那具尸体爆发出血雾，一具骷髅站了起来，往常迅捷无比的动作现在看来极其缓慢，骷髅走过2米的速度与蜗牛相比感觉上差不多。

冰冷的骨质手指握住了他主人的手腕，轩辕玄阳心知已经安全了，骷髅的力量他很清楚，就是把人扛过头顶都是轻而易举。

轩辕玄阳欣喜的低头看看怀中的人，眼前却是令他惊异的一幕，怀中的丽人惊恐的睁大眼睛，无神的大眼睛写满了惊恐。

顺着往下看，她的脚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冥河水，轩辕玄阳闪耀着灵魂火焰的眼中清楚的看到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正从她的身体中被拉了出来，她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她的半个身子已经陷入冥河之水中，水中似有无数冤屈的亡魂在撕扯，她没有任何力量，只是略微挣扎就整个被拖入了滔滔冥河中，甚至没有产生一丝涟漪。

轩辕玄阳骤然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或者说灵魂在自己手中消逝完全呆在那里，幸好骷髅仍然在坚实的执行着最后的命令，将轩辕玄阳与怀中的罗格一起拉上了平地。

对岸僵尸仍然在进攻，滔滔的冥河之水仍在流动，看着完好无损的罗格躺在自己身边，但是他切实的知道她的灵魂已经被摄入冥河之中，即使他再怎么抢救一个鲜活而且美丽的生命不可能再回来。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种无力的虚弱填满了他的身躯。

难道我获得了如此强劲的实力，掌握了世间唯有的知识，能做到的就是看着自己想救的人充满着惊恐的失去生命？那我获得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我即使杀光了这里所有的怪物又有什么用呢？我的一切都被上天注定了吗？

轩辕玄阳没有家人，朋友当然也是年龄相近的，在一个法制健全而又强盛的过度非正常死亡是极少发生的，所以长那么大以来还从未经历过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即使上次忍无可忍干掉了那个野蛮人与骑士，但怎么说也有也是傀儡所做，甚至连尸体也没有亲眼看到。

很乱、很复杂，这是心里最真实的写照，突然感到一阵空虚，生命竟是那么的脆弱，一眨眼间就从自己手中溜走。凝视身边的罗格良久，轻轻地叹口气将她的双眼阖上，说不出的疲惫，就想这样定定的坐着直到有人喊他回去吃饭睡觉，然后醒来发现又是那个喧嚣、灰暗但是安全的都市。

他曾经真实面对死亡的呼吸，但是他毕竟安逸了，武学的能力与不停晋升的战斗力让他仿佛回到了游戏的心境，生命不会消逝，死后还能复活，潜意识一直那样认为，但现实再次狠狠的抽了他一记耳光，不断的提醒他，这个世界不能YY，是要死人的。

意气风发之后总有新增的伤口，能否令伤口结痂就是一个人能否再次辉煌的前提，轩辕玄阳到了暗黑世界之后最难过的关卡不是被僵尸吓倒时需要重拾信心，而是现在对现实的厌倦，若是不能正是世界的残酷一生都会活在逃避中。

当身心俱疲之时轩辕玄阳喜欢静坐调息，这不是渴望成仙成神的虚妄，也不知对意志力或者其他的锻炼，这仅仅是一种休息，心中无所想、无所思，但是宛若空谷的心中却比平时更为清明。静静盘腿坐在岸边，与平时坐忘时一片黑暗不同，现在可以感受到对岸旺盛的灵魂火焰在不停跳跃纠缠，混乱的嘶吼声、兵器交击声如流水般划过没有留下痕迹。

具某些无聊的家伙研究，猫的悲伤是持续最短的，因为当猫悲伤之时就回去睡上一觉，再次醒来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猫。当轩辕玄阳最后调息，狠狠的吸了两口血腥的空气，他又是意气风发的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坚定，“既然不喜欢悲伤，那么就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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