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溅吾名 第九十章 前辈（2/2）

“是啊，无可救药的垃圾场……任命于那里的官员不是与当地的匪帮同流合污，就是半夜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家厕所里，任何不利的消息都走不出城市，即使出去了，拿着贿赂钱财的朝堂大员们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恶棍狂徒的天堂，黑货交易的宝地，在那里长大、生活的人，都像是身陷沼泽的野猪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未来沉没于黑暗，却无法自拔。”墨瑟述说着那曾被自己无数次唾弃的故乡，话到结尾，他顿了顿，随即抬手指向了面前的轩一，“但在那里，走出了你这样的一个人。”

“我？”轩一微微歪头，“那又如何？”

“前辈，你不明白那种感觉。”墨瑟摇了摇头，“长久以来，我都是一个不惜命的人，为了养活我的兄弟们，只要赏金丰厚，再困难的暗杀行动我都敢接手，至于原因，不是因为什么【勇敢】之类的可笑玩意儿，只是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命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拿了定金，就算我任务失败被当场抹杀，那些钱也足够弟弟们多活上一段时间。中东是世界上最混乱的地带，而我们，只是这混乱地带中最微不足道的贫民窟的流浪儿，性命这玩意儿，哪有明天买面包的钱重要？”

轩一静静地听着前者的叙述，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向来是个合格的倾听者。见他并没有破笼而出的意向，墨瑟也索性直接盘腿坐下，二人对视而坐，墨瑟则继续开口说道：“也不能说自卑吧，总之这种意识即使我跟了局长，被提拔成了执行官之后也是一样，铭记自己的渺小，绝不期待明天的太阳……直到有一天，我翻到了关于【七杰】的情报。”

说到这里，墨瑟的神情似乎开始激动起来，那张附在机械脸庞之上的假皮肤都开始不正常地扭曲，“【杀神轩一】！新世界的开创者之一！扭转世界之战胜负天平的关键！这个男人，他居然跟我们一样，都同样出自那个该死的鬼地方！”

“那个时候的心情，我到现在都印象深刻，我常常跟弟弟妹妹们编造关于你的传说、你的事迹，有些是我听来的，有些是档案上真实写着的。”墨瑟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那些文字，那些记录，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是故事，只是茶余饭后的聊天谈资，但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你的事迹让我们明白，就算是在那种地方，也能够走出像你这样颠覆世界的伟大人物，是你让我、让我所维护的亲人们，第一次拥有了【自信】这种东西，对于这一点，我要对你说一声【谢谢】。对于我们来说，你的存在就像是引路人一般，一句【前辈】，是理所应当的。”

“听起来我好像也没做什么，但也大可不必，你所作出的成就，都是你自己一手所创，即使与我同处那个时代，你也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轩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他恢复了正色，并指了指囚笼的门锁，对墨瑟开口说道：“如果你真的想感谢的话，把这锁打开放我出去怎么样？”

“那不成，局长的知遇之恩对我来说也是同样重要的。”墨瑟哈哈一笑，“所以说，前辈你大可以试试越狱嘛，为了报答，我至少会给你弄个更迅捷的落败，让你看起来没那么丢脸。”

“嘁，那没折了。”

轩一重新站起身来，并伸出双手，用十指握住了面前的囚笼栅栏。“既然如此，那就还是用我最擅长的招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