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酒壶(2/2)
如今陈圣也就只能选择那个酒壶了,以真元将其悬浮在身前,陈圣体内逼出一滴精血在空中凝结成独特的印记。
天机子微眯着眼眸,低声喃喃道:“王级血气,看来你们人族体修功法果真不容小觑。”
老人突然想起,数万年前人族就是靠着肉身之力,在凶兽遍地的时代存活崛起,直到一位被上天选中之人,开启了一条修行的道路,人族才迅速占据了天下,一跃成为百灵之长。
此后体修武道一途落魄消逝于天地之间,天机子怎么也没想到,人族先祖竟然会将其当做翻盘的手段,遗留至今。
酒壶落在手中,陈圣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若非看着手中焕然一新的酒壶,陈圣都不敢相信。
“这可是能在仙池底下留存下的宝贝,炼化起来怎会这么容易?”陈圣摩挲着酒壶,疑惑道。
天机子笑道:“一件除了材质尚佳,其他没有半点用处的法宝,你指望炼化起来有多难,快看看里头都藏了什么?”
陈圣伸手拔下壶塞,酒香立刻扑鼻而来,猛然嗅到其中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陈圣脑海中思索了片刻,冒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大道气息?”
“是了,也不知是那个心眼坏到了极点的家伙,能想出这么一个损招,用不惧大道的物什,加上缓缓吞噬大道气息的法诀,竟然能瞒过那个丫头。”天机子语气酸溜溜的,瞥了眼得宝而不自知的陈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陈圣喝了一大口酒液,砸吧砸吧嘴说道:“也没什么不同嘛。”
老人嘿嘿一笑,手指点了点陈圣丹田处,下一刻陈圣脸色突变,体内原本平静无比的大道气息开始暴动。
宛若一颗巨石落在光洁如镜的水面上,水波涟漪缓缓荡漾开来,陈圣好不容易压制住,体内各处经脉被氤氲的大道气息充斥,就连最基本的吸纳灵气都做不到了。
天机子幸灾乐祸道:“傻眼了吧?这下没彻底炼化之前,你小子修为别想有寸进了。”
陈圣凝神感受了一下,确实如天机子所说,即便是吸纳漩涡之内的灵气,都比以往艰难了许多。
“我这算不算自己害了自己?”自嘲一笑,陈圣取出符笔丹砂,目光落在炼神幡上。
天机子疑惑问道:“你这是打算将它变为阵旗?何必多此一举?”
炼神幡本身就具备些阵旗的效力,虽说若是能够承受的符纹有限,可像陈圣这般将原本的符纹抹去,再刻入新的符箓神纹,对阵旗本身材质伤害不小,且提升的效力也不是很多。
陈圣笑笑,说出即将对上一位元婴老怪的事情说出,天机子啧啧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惹祸精,那焚海老王八蛋也就算了,一个大限将至的老元婴,又是商行元老,跟这种人拼命,可不是轻松的事。”
“即便是初破境的元婴修士,在面对这样一个不要命的家伙时,该想的也是避其锋芒,你小子倒好,老夫没看出的话那是攻伐符文吧,打算硬碰硬?”
听完天机子的喋喋不休,陈圣苦笑道:“未必会对上,而且那个姓韩的我曾交过手,说起来他命如此之短,还与我有着不小的关系。”
前世藏月山曾与有间商行起过一次冲突,仙尊陈落羽孤身一人,打死打伤七八个商行高层,这位韩姓元老就是其中一个。
闻言,天机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怪不得你小子有此一劫,最好是祈祷那老小子如今脾气好些,否则观那韩家小辈的样子,可不是个好惹的。”
陈圣眼眸深处闪动笑意,那韩崧的确保藏祸心,将客栈包下去准备那所谓的接风宴,只是个由头罢了。
韩崧真正的意图,还是要借助老祖宗的威压,去探探陈圣的虚实,一来可以知道陈圣到底是不是当得起齐掌柜口中贵客二字,再者就是,这位可能被选定为接班人的韩家大少,要看看老祖宗的心意。
关于韩家的消息在城中并非机密,加上齐掌柜担心陈圣不知道其中厉害,特意传讯来说明了一些情况。
陈圣再次拒绝离开之后,这位老人叹息不已,也正是这一点,才让陈圣坚定了要留下对付那位韩家老祖。
那柄长刀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即便是陈圣如今的修为都奈何不得,可见一般,总不能白拿好处不办事吧。
若那齐掌柜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陈圣自可以多抛下些灵石,等崔方白到来后便大摇大摆的离去,反之陈圣可就有的忙了,毕竟这位老人昨夜已经算是得罪了韩崧。
而城中的那些风言风语,注定会让这位掌柜,在老祖回归之后日子变得极为难过。
很快便将符纹刻画完毕,陈圣将阵旗收入囊中,拍拍袖子,笑道:“走吧,买东西去。”
天机子嘿嘿一笑:“这个好这个好,给老夫多买些玩物,最近那头小狗崽子越来越怂了。”
陈圣哑然失笑,碰上这么一个邻居,那头狼灵也算是倒霉透了。
推门走出来,陈圣看见屋外已经有人在忙碌了,而那位曹老板正蹲在枯树下,神色郁郁。
“怎么?曹老兄是舍不得?”陈圣走近,随口打趣,知道这汉子多半是后悔了,后悔要钱太少。
果不其然,曹岩猛地扭过头,唉声叹气道:“早知那韩大少如此大方,我就该多喊些银子的。”
庭院里,几个工人正挖着坑,往里头栽种一株极为神异的灵木,周身透着盈盈点点的星光,微风拂过还会有清脆响声。
曹岩指着院子各处,垂足顿胸道:“你看看你看看,都是千金难买的好宝贝,我怎么就不知道向那韩崧多要几百灵石呢。”
陈圣哈哈大笑,开口劝慰道:“曹兄仔细想想,只要过了这次接风宴,这些东西不都是你的了吗?”
曹岩愣了愣,随后猛然拍了拍大腿,“对呀!”
汉子立刻眉飞色舞,在院子里各处奔跑,时而提醒横幅挂歪了,或者是灵木距离近了,乐此不疲。
陈圣跨步走出院子,在门外碰见一个熟悉身影。
韩启语气酸溜溜的说道:“姓曹的财迷呢?给那买命钱迷了心智?”
陈圣见他脚下泥泞不堪神色疲倦,联想到后半夜暴雨,想来是刚从城外归来,笑问道:“韩兄帮曹老板安排好退路了?”
韩启点头,满脸狐疑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蠢人,为何要在这种时刻招惹韩崧,哪怕你昨夜稍稍服个软,今日也就没了这桩祸事了。”
韩崧是个纨绔不假,但绝不会是个心性执拗之人,之所以对陈圣发难,那少女只是个引子,最为关键的是陈圣杀人之后的态度。
在这老祖回归前后的关键时期,韩崧所有的事物都得做得尽善尽美,若是在老祖心中落下了坏印象,家族中可是有不少人等着接替他的位置呢。
陈圣随意摆手,像是玩笑道:“我是小户人家,可没你们那么多弯弯绕,出门之前家里就说了一点,别给人欺负了,否则在下回家可不好交代。”
闻言,韩启微微肃容,开口问道:“敢问陈兄师承何宗,或者出身哪个家族,韩某愿意从中调停,起码能做到通知你门中长辈。”
陈圣浅笑,“不必了,我若身死门中自然知晓,届时会有人来收尸复仇,只请韩兄躲得远些,不要被误伤了才是。”
韩启望着陈圣远去的背影,紧皱着眉头,姓陈的大家族有几个,但其中但凡有点身份的人物韩启都记得,而那些足以无视韩家的宗门,或许有,但能够将一位元婴修士都寻常看待的,韩启还真没听说过。
最为奇怪的是,按照陈圣所说,这个宗门似乎并不是很将门下弟子的生死当回事。
突然瞧见陈圣腰间挎剑,韩启脑中灵光一闪,旋即哭笑不得,小声喃喃道:“希望不要是那位的弟子吧,否则我一个韩家,还真未必承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