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窥视（2/2）

影梦微微垂目，眼底最深不可测的位置，隐隐有些病态的厌世和危险。明明讨论的都不是这个诶……

影梦在抬起眸时，眼底只剩下干净，纯洁，她歪了歪脑袋，模仿着弦青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身份。”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弦青抬手将自己的竹简丢到影梦面前。

“我本来就是意料之外，不应该存在这时代的人，又怎么会有身份呢？”收到弦青警告的目光，影梦知道他不信，没说什么，直接将自己的竹简推给了他。

但是她没有动弦青的竹简，用行动表示了自己对弦青的信任，或者相信利益，毕竟没有人会拒绝一个免费，实力不俗的助力。

弦青一目十行地扫完了影梦的竹简，扯了扯嘴角。“倒是幸运啊。”

“你到是第一个说我幸运的人。”影梦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靠在椅子上，用手臂挡住眼神中的怅然。“没有身份。可以被随意地抹掉，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不属于这个时代，与世间格格不入，脱离时间，在你眼中是幸运。”

“角度问题。”弦青轻轻咳了一声，弯了弯唇角。“未来的我应该会教你思考的积极一点。”

“你希望。”影梦翻个白眼。“可惜平日里随意唠叨两句的比不过言传身教啊。”

弦青看着坐在自己膝盖上小小的一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开心耍宝的影梦，也跟着笑了。

笑声是那么的欢乐，可心中突升一种悲凉。

虚伪，多么的虚伪。不是因为影梦伪装的不够好，而是因为伪装的太好了。好到一种极致，真实到一种极致，从而显得那么的虚伪。或许她曾经真的有这么纯真，但不是所有拥有光的人都能得到世界的温柔以待，相反他们会吸引很多的魑魅魍魉。并不是你真心待世界，就不会被伤害，幸运的人很少。

他很清楚，他和影梦是一类人。就像影梦说的那样她是自己的映射，是在罪恶中长大的人。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彻彻底底地脱下自己铠甲，交心的确可能，但绝不会彻底。

弦青指尖在桌上弹了两下，捏碎一瞬间还未冒芽的想法，如果他把未来赌在那一点点可能的幸运上，他早死了。

“你说，这么华丽的地方，未来有实力的我没带你来玩玩吗？”弦青慢条斯理的抬眸，语气随意，就像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才没呢？未来的你可是个老古董，只会带我去书阁。你现在知道可千万别往那个方向发展。”影梦笑了笑，用上了一些撒娇的腔调，很轻微，并不腻人。

弦青狠狠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是的，两人是笑，但有多少真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该想到的都想到了。可偏偏有些话，都不爱说开，自认为对方肯定已经算到了。

影梦知道两人的外壳下都是永无止境的阴暗灰败，是见不得光的深渊，但外表他们可以比谁都自信，比谁都出尘。

弦青怀疑影梦，也知道自己的伪装并非天衣无缝，更知道影梦应该很早就察觉到了。但谁都没有点出来。

影梦在等他问她，就像另一个她说的那样，她不会对他撒谎。

可弦青不会直接去问影梦。虽然这似乎看起来是很好的解决方法，但是想到之前在大门口看到的那一抹红色，那一缕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黑雾，以及那一样的频率，他心底就有些阴暗的想法。

影梦是未来的他教出来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有谁比他更清楚他自己的内心有多阴暗吗？按照他的惯性思维，再综合影梦过往的经历，影梦本质上和他一样冷漠而又无情，演技高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旦目的达到，便会斩草除根，毫不留情。

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把控的便是人心，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算到，身在罪与恶中，自己也可选择良与善。

有些人是有资格有底线的，平生再狠在毒，有些手段也绝不会往光明身上用。

两人各自心中有各自的打掉，却看似毫无顾忌地靠着彼此大笑。

幸得每个房间都镌刻了法阵，不但有一定的防御能力，还能隔音，很好的保护了个人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