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和过程（2/2）

“嗯？不正常吗？”影梦歪头看向弦青，笑的一脸无辜。“为了生存，变得不像自己。带上面具，直到忘记自己是谁。只有到筋疲力尽时，到大脑无法思考时，才能换得片刻的安宁。”

弦青纤长的黑睫隐去眼底的复杂。“是吗？那你是为什么开始的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可有反思过。”

“为什么。多么好的问题啊？”影梦声音轻软，糯糯带甜，似乎有些疲倦还有些悲寂。“所有人都说是自己的原因，却没有想过只有自己怎么办得到啊。会不会是因为时代的限制呢？会不会是因为这就是一个时代该有的悲剧呢？的确是有自己的原因，可是有些人可怜就可怜在不能承认。因为在承认的那一刻，有些弦就断了，有些东西就回不来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呢？什么让你感受到了危险？”弦青眼神暗了一下，眉眼懒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气氛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压抑，影梦看着那透着荒凉死寂的俊美容颜，笑了，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笑着笑着，眼角就红了。

“为什么？你们不是朋友吗？”影梦嗓音很淡，不知问的是什么。

“话可别乱说。我可没有动手。”弦青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有你的手笔，我太了解了。”影梦摇了摇头，缓慢的眨了眨眸，长长的睫毛轻颤。“是啊。如果真要算下来，你最多只是说了几句话。可这几句话，恰好激起了别人的怒意，恰好别人手上有法子能刺激谜晓。可这能有什么办法呢？要怪就怪谜晓平时太不小心了。”

“有的时候，你可以试着把话说的好听一点。”弦青依靠在窗边，慢条斯理的给了影梦一个眼神。“比如说，恰好说了几句话，恰好帮助一个有天赋却自卑的人找到反抗的动力。”

影梦接到了暗示，缓缓起身开始沏茶，看着那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拧了下精致的眉头。他没有否认啊，没有啊～

清香溢满小屋，一片片茶叶，在水中翩跹起舞，如同一个个失落的灵魂。

弦青接过香茗，看向窗外。窗外细雨顺着屋檐滴落，雨滴溅起世间的尘埃。“为什么你的窗外总是阴天？”

“或许是因为被请进这里的光实则从不是光吧。”影梦一口一口的饮下香茗，丝丝缕缕的暖气静静流淌，却流不到心底。“阴天总来不会只关照一人。可有些人却只能看到雨夜。”

“茶很好，可暖不了人心。”弦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或许是个善良的人，但是接触过尘埃洗礼的你真的会有兴致去管这种无聊又无用的事吗？没有任何利益价值可言……还是说在某个时间点，我曾这么对过你。”

“可能是泡茶人的心未被暖过吧。”影梦语气顿了顿，随即又慢吞吞的说道。“你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选择了自己该干的事情。你有你的理由……我无权评论。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出于什么心理会向朋友做这种事。”

“我和你不同。你喜欢过程，而我喜欢结果。”弦青拾起地上的那张试卷放在影梦面前。“有些人继续那样下去，等待她的可就不只是一张无伤大雅的丑照。”

影梦似乎明白了。眼底闪过了一些复杂，抬手将自己身后的“翅膀”抱住，不知是想汲取什么。“是吗？我挺好奇的。你现在的行为和她的有什么不同？她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于他人都是恩赐，而你认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好。”

“她虽然有一些性格上的缺点，但通常能够弥补。可人人都是独立的思考者，不会接受缺乏充分论据的他人陈述。天下最好的论据是什么？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弦青低眸看了看影梦，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她这个动作看起来有点蠢乎乎的。

影梦苦笑一声。她当然知道了……亲身经历啊。

就是这个态度，认为自己认为对他人好就可以了，从来没有站在他人那边想过……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不过也对，小小年纪经历了那些事情……哪来的人教他要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