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未来（2/2）

影梦整个人像是被人从水中捞了出来，苍白而脆弱，是什么有怎么大的反噬。

“公子，你怎么了？”

影梦直直盯她十几秒，眼神微妙。

她的视线漫不经心，长睫微垂，眼瞳漆黑深邃。

“我啊，有些茫然。”

翰曦听出了距离和疏淡，眼神有些暗淡。她的表情始终冷冷淡淡的，可眼底除了清冷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侵略感。

“公子有什么疑惑可以询问。”

影梦先是怔了一下，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就很轻易很平淡的应了下来。

她讨厌这个态度。

太完美了，挑不出半分错处瑕疵来，似夜空上那一轮高不可攀的清冷皎洁的明月。更重要的是这种态度还不是伪装，而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严谨和自律。让人想将其打碎。

“你看见过未来吗？你听闻过过去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时间的界限彻底模糊，那样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翰曦自始至终没有表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周身沉淀着内敛的气息，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她周身散着疑惑和迷茫。

“从未听闻过。也从未见过。未来的趣味便在于它的未知。过去的色彩便是怀念。时间本没有界限，界限由人所画。如公子为此困惑恕我难以感同身受。”

影梦耷拉着眼皮子，懒懒垂眸，似笑非笑。“命运令少数人欢心，给人一切磨难。善恶把喜怒哀乐一一展开。一切的运转接在秩序当中。一切皆有序。规矩带来光明。”

影梦嘴里哼着毫无旋律可言的歌谣，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翰曦眼眸在昏暗中晕出朦胧的晦涩，长睫垂落细碎的剪影，微微遮住眼瞳。坐姿端正整个人看起来严谨矜贵。

她微微侧头似乎有些疑惑。“悠长的岁月中，白发红颜人世几多变故。如有能力推翻一切世间的习俗，又何必俯就古往今来规矩的束缚。”

影梦深深的看了看他，对方就像只是为了搭话才那么说的，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

她靠回墙上病殃殃的，蹙了蹙眉，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那眼底却透露着几分危险死寂的意味。

严谨自律，清贵温良，仿佛九重天上的仙人。哦，不，她哪是九重天上的仙人能比的，那无意中散发出来的那种奇特的气质，仿佛淡淡的光圈将她环绕。洁白纯净的圣光，如此光明。

就像站在天穹之上的那个身影。

影梦嘴角勾扯戏谑的笑，可是她好像听不懂啊。

难道她猜错了，对方不是那个身影，那个带着绝对的秩序和光明的身影只是自己在三号暗示下产生的错觉？

影梦摸摸下巴，俊逸的脸上笑意更深了，狭长的凤眸透着几分坏笑。“抱歉。刚刚情绪有些失控。相信翰大小姐不会在意的，对吧。我只是有些困惑……我好像看见了关于自己未来的所有结果，导致心情出现了一些问题。”

翰曦微微额首表示了解，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担忧，清冽的嗓音不急不缓地落下。“公子，没事就好。”

影梦漫不经心的抹平衣服上的皱折，唇畔笑容带着几分懒，几分软，剩下一份冷淡的平静，很难看出来。“谢谢关心。话说你就没有什么看法吗？不好奇吗？”

翰曦默然垂眸，心底掠过几次波动，但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公子说看见了所有的未来，证明不止一件。恕我直言，我实在不能理解什么会影响公子。看见上万种未来，不就相当于没有看见吗？毕竟那些只是可能啊。”

影梦挑了挑眉，笑容中多了几分坏坏的痞恢复了慵懒的状态。不是局中人，当然说的轻巧，真没看见？

也对，她可能真的多虑。翰曦从小在这里长大，怎么会和外面的局势扯上关系。像她那么干净的人，怎么会和那个地方有交集呢？

“的确是这个道理。是我多虑了。抱歉啦，抱歉啊，相信度量大的翰小姐会原谅我的。”

多虑了，秩序的化身又怎么会撒谎呢？没有必要啊。秩序和无序，两个天生的对立面，怎么会需要向一方妥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