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云天舒出手（下）（2/2）

云天舒脸的嬉戏之色依然未改，任由焦云海都不敢沾身的金蓝二气在身乱窜，眼见那金蓝二气眨眼间已经升到了他的嘴边。云天舒忽得张嘴一吸，竟把那金蓝二气吸入了腹中。吸完之后，云天舒还打了个饱嗝，叹惜道：“这么精纯的灵气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真是舒服。”

灵海人脸色大变，那金蓝二气乃是他百余年苦修所得，是佛门一等一的神通。尤其那蓝色光芒，最是阴损，只要被它附身，立时就能吸蚀对方的功力，就算最后能将之排出体外，也一定大伤元气。按理这样功法应该属于魔道，可这蓝芒偏偏又是灵海人从佛门功法中修得的。灵海人初时还以为自己走火入魔，入了偏门，后来又拿心法反得印证，才发觉这蓝芒竟是修炼过程中的正常现象。按心法所说，初练此功时只发金光，待功力渐深，就会从金光中化出蓝光，而后功力每进一分，蓝光便会强一分，直至可与金光同旗鼓相当之势。到了此时便说明已经有所小成，但其后则必须设法将蓝光逐步炼化，若能炼得蓝光全消而金光重盛，方可算是达到了大成之境。

灵海人三十年前便已炼到了金蓝同生之境，这三十年来他想尽了办法，却也只能做到金蓝光芒同生同长，想要增金光灭蓝芒，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虽然无法再进一步，但三十年下来却让灵海人发现了蓝芒的不少妙用，这吸蚀之力便是其中之一。发现这一点之后，灵海人索性另辟蹊径，不再考虑如何去灭蓝光，而是将蓝光炼得越发精纯，并以此来克敌制胜。事实证明他的作法是正确的，凭借蓝芒的奇效，起码有三名修行界的一流高手死在了他的手里。但这种作法真得是正确的吗？

“佛魔本一体，一体悟众生，了得众生意，佛魔无影踪。”云天舒舔了舔舌头，好像还在回忆刚才的美味，向灵海人道：“我想人一定没有悟出这‘问心佛’心法的真谛，不然你绝不会用这蓝芒四处伤人。”

灵海人心中一震，‘问心佛’正是他这门功法的名字。云天舒能轻松吸纳蓝芒，又知道这门心法的名字，难道他识得其中的决窍？

“云道的话是什么意思，贫僧怎么听不明白？”灵海人故作镇定地道。

云天舒笑道：“这门功法我在异域就听曾闻过，当时也只是听过就算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这门功法，宇宙果然奇妙地很。”旁人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苏莎却是明白地。云天舒的意思是说他在别的时空见过这门功法，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也能见到，而且连名字也一模一样。这对于时空学家来说的确很有意思，也很有研究价值，可惜，对于别人来说却一文不值。

灵海人就听不明白云天舒话里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云天舒话进行理解。在灵海人看来，云天舒是说他在某个地方听说‘问心佛’的一些情况，这对灵海人来说已经足够了，至于云天舒是在哪里听说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云道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说我不应该随便用蓝芒伤人，是什么意思？”金蓝光芒的问题已经困扰了灵海人三十多年，一旦有了发现答案的机会，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紧紧抓住。至于什么比试，什么较量，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灵海人不动手，云天舒也没有主动动手的意思，道：“这门‘问心佛’的功法很是奇特，讲究的是直指本心，形之于外。凡人皆有佛魔心，初闻正道只知埋头向前，故此必然佛心大盛，天常日久，则难免心生懈怠，更有许多不解难明之事缠绕心头，从而便魔心渐生。随着人越成熟，则杂念越重，而魔心也越来越强，便有一念即佛，一念即魔，佛魔并列，真假难明的情况。”

“然后呢？然后又应该是什么样？”灵海人追问道。他知道自己现在更是云天舒所说的“一念即佛，一念即魔”的境界，只要能突破此境，他的道行必能突飞猛时，说不定可以立时修成正果。

“然后？然后当然是返朴归真，重定于一了。”云天舒笑道：“人乃是佛门中人，当知道有人参禅百年却不及别人一朝顿悟，为何呢？便是因为去不掉这心中魔。为何去不掉这心中魔呢，只因难去心头佛。既然佛魔并列，真假难明，为何不佛魔皆去，直指本心呢？”

“佛魔皆去，直指本心？佛魔皆去，直指本心？”灵海人口中将这两句话反复念叨了几遍，忽然仰天笑道：“云道，好心计，竟想用只言片语就诳得我自废道行不成？纵然是佛魔并列，真假难明，却也强胜过一介凡人！”

云天舒摇头叹惜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动手多过动口，今天因为有晚辈在，才想装装样子，没想到你竟然不识好歹。佛魔并列，真假难明是你想就可以的吗？有这一念之生，你就已然落入魔道，你再看看你那光芒！”

灵海人低头看去，只见那本来是金蓝二色的光芒已全然变成了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