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恩亲(1/2)
第九十八章恩亲
如意卷、桂花鱼条、金菇掐菜、盐煎肉、酥炸金糕。
看着餐桌上这五样家常小炒。苏墨心中恻然,虽知赵昚生平节俭,但与自己的爱妃,自己喜欢的臣子一起用膳,只有这五样家常小菜,却不免有些“寒酸”,要知道,这可是御膳,古来皇帝君王,哪个用膳不是少则十几,上则几十道菜的。
而像赵昚这样节俭的皇帝,可真不多见。
“来,爱卿,尝尝爱妃准备的菜味道如何?”赵昚拿起筷子,向苏墨招呼道。
苏墨一怔,这“寒酸”的御膳居然是这位初次见面的谢贵妃准备的?
看来这位谢贵妃也是个节俭的性子,或者说是因为赵昚节俭惯了,身边的妃嫔、宫女、内侍也不得不跟着节俭吧!
不管是何原因,苏墨倒不在意。他本就在饮食上不过多要求,记得刚刚穿越到这个年代时,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饥民,接着,他这个初到“宝地”的现代人也成为了其中一员。
饥饿难耐时,他曾吃过草根儿,冒着被狗咬的危险去老百姓家偷馍馍吃,虽谈不上尝尽人间百态,可也算是吃过苦的人。
现在他是朝廷正三品吏部侍郎,在百官云集的京城来说虽谈不上权势显赫,但背后有在枢密院当枢密副使的老丈人司徒南做后台,又有大宋最大的boss赵昚赏识,在京城里,也算是一个被人叫上名的人物。
但苏墨在衣着、饮食等方面却不甚在意,或者说他是个在衣着、饮食方面容易满足的人吧;再加上,家中几人都不是喜欢过豪华生活的人。
吕秀儿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对这方面不在意,司徒明月又是知书达理、生性豁达之人,自也不会在为饮食、穿着上过多要求,至于小丫头灵儿,这个他刚刚穿越到南宋年代就认识的女孩,更是跟着他吃尽了苦头,不说本是寻常百姓家的出身,更是跟着他从京兆府逃难至兴元府,沿途饱受的种种苦难,虽比不上唐僧取经,却也为之不远矣。至于老实人大山,在这方面就更不在意了,在他看来。不管吃的是大鱼大肉,还是残羹冷炙,只要能填饱肚子,那就行了。
所以,苏墨一家几人在饮食上都较为“清淡”,而非日日必吃大鱼大肉,鱼翅不断。
苏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桂花鱼条。
“外皮松酥,内酿鲜嫩,焦香浓郁,确实美味。”苏墨忍不住出口赞道。
赵昚得意一笑,道:“爱卿不知,这道桂花鱼条可是爱妃亲自下厨做的。”
苏墨又是一阵惊愕,想不到这位谢贵妃还是个美厨娘。
看来这位谢贵妃能得到赵昚如此宠爱,恐怕不仅是因为谢贵妃长的像赵昚已经死去的妻子郭氏,就这一身厨艺就让人惊叹,要知道,谢氏可是贵妃身份。这大宋后宫的妃嫔中又有几人有如此精湛厨艺在身。
长的美艳绝伦、又懂得书法绘画、厨艺精湛,虽不还未曾见识到这位谢贵妃如何如史书上记载那般有才能,但就这几样,却不觉让苏墨惊叹了。搁在后世,谢贵妃自然是那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妻人选,怪不得赵昚如何宠爱谢氏。
看着赵昚与谢贵妃你侬我侬,相互夹菜,情意表露无疑,苏墨不禁心中疑惑,赵昚特意叫他来与这位素未谋面的谢贵妃共用午膳,难道就只是为了让他品尝谢贵妃亲自做的菜,还是说专门叫他来看皇帝与贵妃之间的浓厚情意!
苏墨心中复杂,着实有些想不明白赵昚的葫芦里卖的是药。不过,不管赵昚葫芦里卖的是耗子药,还是狗皮膏药,苏墨也只好静候,等待赵昚出招。
片刻后,只见赵昚饮了一杯皇室专用的桃花酒,放下酒杯,不在意的说道:“苏芳......”
不待说完,似想到某事般,惊讶地道:“爱妃全名谢苏芳,名为苏芳,而苏爱卿全名为苏墨,竟同是一个苏字,看来爱妃与爱卿也算是有缘啊!”
苏墨正在饮用香茗,木然听到赵昚这句“爱妃与爱卿也算是有缘啊!”虽未险些一口茶喷了出去,不过,也因此岔了一道气,使得口中的茶水进了气管少许,呛的直咳嗽。
苏墨的惊愕与不雅的窘态使得赵昚有些皱眉。不悦地道:“难道爱卿认为朕说错了么?”
苏墨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赵昚到底想要干?先是不如平常般在宫中用膳,反而带他到谢贵妃这里品尝那几道“寒酸”的菜肴,现在又说他与谢贵妃有缘,苏墨知道,赵昚说的是他与谢贵妃的名字上有缘,而非那种意思,可乍一让人听上去,总不免让人有些乱想。
不过,显然,从初到锦绣宫用膳,再到现在赵昚口中说道谢氏与苏墨名字上有缘,话里话外总离不开谢贵妃,苏墨心中已经有些明了,这事恐怕是要关系到眼前这位谢贵妃吧。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只见赵昚突然一叹,放下手中的筷子,抓过一旁谢贵妃的玉手,吟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哎,爱妃十四岁进宫。如今已有十几个年头了吧。”
谢贵妃双眼迷离,似想到初到临安行宫时的情景,叹道:“是啊,臣妾十四岁进宫,如今已经在宫中过了十四年了。”
苏墨缄口低头,暗道:来啦!不过,他倒真有些好奇赵昚这葫芦里卖的是药。
只见赵昚又是一叹,道:“每逢佳节,宫中其他妃嫔都能回家省亲,与家人团聚,只有爱妃一人留宿宫中。在京中无亲无故,孤零零地,朕对不起爱妃啊!”
苏墨眉毛一挑,难道这位谢贵妃娘家中无人不成?
只见谢贵妃泪珠洒落,缀泣道:“臣妾已是无家可归。”
果然如此,苏墨暗道。
俄顷,赵昚安慰似的拍了拍谢贵妃的玉手,突然转头瞧向缄默低头的苏墨,道:“爱卿,谢贵妃既与爱卿名字上同有一个‘苏’字,也算有缘,不如就让谢贵妃认苏家为亲,逢年过节,也好不再让谢贵妃独自在宫中一个人孤零零地。”
苏墨一阵惊愕,皇帝要谢贵妃与他苏家结成恩亲?这,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自古身居幽宫的妃嫔虽有因离家太远,或又家中无亲人者有认朝中一家文武大臣为恩亲的先例,可当这种事情突然降临到苏墨头上时,仍不免被砸的一阵头晕眼花。
这就是今天赵昚葫芦里要卖的药?
赵昚见苏墨眉头轻蹙,神态踌躇,不悦地道:“怎么,难道爱卿不愿意?”
面对赵昚的步步紧逼,不给他片刻思量的工夫,苏墨心中苦笑不已,只得起身恭声道:“臣并非不愿,只是心中甚为惊讶罢了。”
赵昚满意的点点头,道:“既然爱卿同意了,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等朕向太后请道懿旨,寻个黄道吉日,就为谢贵妃操办认亲之事。”
苏墨颔首,知道像这种宫中妃嫔认朝中文武大臣为亲之事需得得到太后的懿旨,而并非皇帝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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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就在苏墨心中充满复杂的情绪中这样结束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苏墨替赵昚处理了一上午的奏折,下午倒不必再去御书房,那么多的奏折想要一时处理完。显然有些不可能。
所以,苏墨下午就去了吏部。
上到从二品吏部尚书叶颙,下到七品办案小吏,见到这位吏部侍郎苏大人在家游玩半旬后,复又回到吏部,都是出声打招呼。
苏墨颔首微笑,谦谦有礼,只是眉头轻蹙,显然心中有事。
坐在椅上,眼中虽看着手上的吏部文书,可苏墨的心思却不在那文书之上。谢贵妃认他苏家为恩亲,在外人看来自然是皇恩浩荡,而且据历史记载,这位谢贵妃就是日后的皇后。
只是,京中豪门无数,赵昚为何要谢贵妃认他一个毫无根基,只有三品的吏部侍郎苏家为恩亲,这显得有些匪夷所思。
在他看来,左相史浩史家,右相虞允文虞家,枢密使张浚张家,这些世家不仅官吏遍布大宋,更都是世家豪门,为何赵昚偏偏瞧上他一个小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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