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感情炽热(2/2)
昨天林家老幺和段家老二环城山路赛车出事见诸报端,他知道林家和段家必然有一场恶战,而慕莘作为段氏的掌门人,免不了要被拉进这样纷争,剥皮抽筋。
昨夜,她不声不响到这里来寻他,说:“禹后,我要嫁给林栩了。”
那一刻,他心里不无震撼。多年以前某个周末清晨,风和日丽,她难得起早,告诉他说:“禹后,我要去机场接个人。”像是要跟他炫耀来人的身份一样,她补充说道:“林潜,我的娃娃亲对象。”
那时候的他固然惊愕,但是他清楚地预感着事态的发展,他没有分毫危机感,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完全正确——远渡重洋的林潜和慕莘,是相交线,相交后只有相互远离着。
昨夜她说:“禹后,协议书我签了,不久就要领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禹后不安,然后整颗心变得空荡荡的,这种空荡荡的不安,昭示着他们已然深入骨髓的爱意,和他们无法系在一起的将来,这是他的危机感的最好证明,彻彻底底地失去爱人的征兆。
他什么也没说,最后她窝在他怀里,睡了十分安稳的一觉,若不是顾翎放钥匙的簌簌声传来,她大抵要一辈子踏踏实实睡下去。
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固执的想法,他不会负了顾翎,若是负了顾翎,唯一可能的表达方式便是与他最珍视的慕莘结合在一起,可是他不会那样做,那是对他人格的最大摧残,他必须信守承诺。
然而昨晚,他站在人格和理性的对立面思考这个问题,甚至厚颜无耻地一遍遍追问自己,究竟不爱一个人却要和一个人建立婚姻关系,是负责任的行为吗?
他的认知,三十多年的生活没有给他这个回答。他知晓的是,关于这个问题的基础背景是:顾翎一无所有地爱着自己,几乎付出了所有,青春和身心,慕莘光芒万丈,是自己最欣赏最歆羡的模样,他们相爱着,感情炽热。
就“不自私”来说,他应当站在顾翎身边,为她撑起一片天。就“追求本真”来说,他应当给慕莘他的全部,毫不犹豫地跟她徜徉在属于他们的热烈的诗意的世界里。
他根本虚弱到抬不起腿来,张不开嘴说上一个字,他的心绪乱成麻,更遑论拦下顾翎离开的步子,好好解释这样一件令他撕心裂肺的事,乞求她的谅解。
他任由她拉着行李箱走出屋子,没有开口说过一句挽留的话,悲伤和沉默和在慕莘离开后被撕裂在这间屋子,像开闸放水,毫不留情,肆意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