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考场命案 二（1/2）

下午未时，明经开考。

燕国科举分为明经和进士两科，贡生可以两科皆考，也可以只考一科。总体说来，明经要容易些，考的是死记硬背的功夫。不过出题的老学究总爱弄些生僻古怪到极点的题目，比如某某大家在上厕所时说了句：“拿纸来！”请解释这句话所蕴含的深刻的人文主义思想以及对当今天子的统治有何帮助云云……

明经分为帖经和墨义两项，今日下午考墨义，而帖经却要到最后一天才考，中间几天考生都没什么事做，考进士科的考生也大抵如此。传说这是因为百年前的科举远不止两科，而是足有五十余科，每名考生都会选七八科来考，那时每天上午、下午和晚上各有两场考试，九天正好考完。现在虽然只剩两科，这个规矩却留了下来。

廖枫存是不考明经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明经科是给笨蛋个机会。于是楚世镜这个笨蛋就去考了。

一个时辰后，楚世镜从考场出来。只见他一头冷汗，晕晕乎乎的，路都走不稳。侍琴赶紧过去扶住，问道：“你没事吧？题目是什么？”

楚世镜喘了半天气才回答道：“不知道，尽帮别人传纸条了。”

原来楚世镜一进考场，身旁的考生便与他商量，让楚世镜帮忙传纸条。那考生本也没抱啥希望，这种事情一般人绝不会答应，惹祸上身不说，还没有半点好处。没想到楚世镜就是个来玩的，就算被抓住倒霉的也是那个不知道在哪的“糖是甜”，见有好事可玩，自然满不在乎的应下。

他身边的这名考生叫做江晟，本来学艺不精，自知没本事考上。即便是明经科只用死记硬背也背不全，于是江晟与同县的一名考生商量，一人背一半。考试时如果运气不错坐隔壁，便可相互照应。

他们大概出门拜神时的心愿没能被哪路神仙给听见，两人在考场位置近是近，可是中间隔了个楚世镜。

燕国的考场是一人一个小隔间，内有马桶，三面是墙。三位监考官来回巡视。不过墙根处修有通风道，可以通过墙上的小孔和隔壁传纸条。

好在通风口位置比较高，想传纸条必须站起来，动作太大很容易被发现。楚世镜不管这个，他只是觉得好玩，于是整场考试都在想方设法给隔壁两人传纸条，自己的试卷看都不看一眼。有时江晟好一阵没有纸条过来，他还使劲催呢。

江晟贡生服内的衣服是用棉纸制成，看上去与普通衣物没区别，却可以在关键时撕下一块作为小抄。也不知他是否练过暗器，每次监考官一走开，江晟一抬手就能将纸条稳稳扔进通风口。可楚世镜不行，他每次都得站起来把纸条传过去。

初时还好，可考试过半楚世镜也有些支持不住，单是躲开三名监考官的目光就让他犹如同高手过招般紧张。隔壁两人到没什么事，他自己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