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发断情（2/2）

原本令六界发畏的战神旭凤此时却给了我一种无比苍凉悲伤的感觉，一向不可一世风光无限的他此时肩头却微微的垮下了，脊背也无力地弓起了几分，望向我的目光中满是痛，那种痛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深深的折磨着他。

旭凤声色沙哑的开口，留恋又眷念的唤了我一声：“觅儿。”

……

“觅儿……对不起……”旭凤的嗓音即无力又沙哑，其中隐含无尽的痛苦。

我朝他点点头，然后问好道:“魔尊安好。”

我耳朵尖，一旁众仙家推杯还盏之间，隐隐听得几声议论，一说：“天后娘娘当初灰飞烟后灭后魔尊来天界找陛下，竟当着众臣的面给陛下磕了三个头只为了见娘娘一面，是以……”

一说：“各位须知，陛下还是大殿时就早已与天后娘娘定有婚约，又两心相悦，分明是魔尊横插一脚。”

骄傲如旭凤，当年不过是去忘川河巡视一番便吓退魔界十万大军，如此令众神钦佩……如今竟会为了我跟润玉下跪。

我又岂会不知小鱼仙倌的心思，这是在当着众神的面打他的脸，无异于是告知整个天界昔日的火神旭凤现如今不过是一只被他踩在脚下的蝼蚁罢了。

心中苦涩感动，周遭气氛更是紧张。小鱼仙倌将我护在身后，父帝和月下仙人更是一言不发，他的名字便在我嘴边却怎么都叫不出口。

当年天魔大战的场面至今记忆犹新。

我的孩子甚至都没来得及看这个天下一眼就被抛弃了，陪着我魂消魄散，这要我如何不恨？他是我身上的肉，我爱他甚至超过我自己。

我不自觉的将手覆在了小腹上，那里已经没有孩子了，可我似乎还能感觉到小家伙在我腹中伸手蹬腿翻身的小动作。

我叹了口气:“凤凰。”

他听我这样唤他像是欢喜的很，继而唤我的名字。

“原是我没瞧清楚自己的一颗真心，才会闹出这诸多笑话出来……”

我绕开小鱼仙倌径直走到他面前，凤凰凝视着我，伸出手轻轻抚着我的眼皮，轻声道：“锦觅，你看着我的眼睛里全是寒气，冷冷的。这样被你看着，我冷得受不住。”

“凤凰，已经没有出从前了，哪怕你我是神，也不能追回。”

这是我第一次瞧见旭凤流泪的模样。

我拢住散乱的青丝，凛冽的寒光在我指尖闪烁，我剪下三寸发丝，看它们纷纷垂落于地，凄楚哽咽，泣不成声，“你我曾以青丝为定情之物，如今，断发为祭，给去了的锦觅和旭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