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生南唐（2/2）

枯叶、尘泥掩盖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只是他身板稚嫩，稚气未脱，是个十三四岁的童子。

“道未消？我道未消！哈哈，咦，身却非我？身却非我！这……等等，我，我是谁？这是哪里？”

童子的明亮的眸子在喃喃自语中，犹似遮上了一层迷雾，他缓缓抬起的双手映入眼帘，沉思中略显迷茫。

他抬头仰望夜空，渐渐的眼角残留泪滴，神识中却翻江倒海，一幅幅带着强烈冲击的画面，犹如一根炙热的烙铁狠狠的刺入他的神识，他在痛苦的清醒中，身体不能动弹丝毫，陷入无休无止的梦魇。

“赫……赫……赫……”

童子直挺挺的跪立着，仰天张大嘴巴剧烈喘息，却发不出其它的声响，他呼吸渐渐急促，额头青筋蚯蚓般爆起，时而皱眉，时而眦目，时而泪涌。

不！

大量的信息强行灌入他的神识，让他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几欲崩塌，但都在最后一刻，神识又奇迹般扩展。

他的神识犹如怒海中的一叶孤舟，痛苦的海浪一浪接一浪的迎面撞来，每一个浪头都让他绝望的认为即将神魂俱灭，却不知下一刻，又要迎接新的滔天骇浪。

他的神识中浮现出一幕幕震撼之极的景象：苍穹间，一片片大陆如同死亡般寂灭沉沦，所有的星辰黯淡消亡，星空碎灭。

一座横亘天际，金碧辉煌的巍峨天宫，支离破碎，金色的光芒，闪乱了整个天空。

天宫周围一群群仙风道骨之辈，祭起一件件光彩夺目、璀璨如星的法宝漫天飞舞，却在无数道撕裂虚无的闪电中连同肉身，一个接一个的灰飞烟灭。

童子的耳畔隐隐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嘶哑沧桑，声嘶力竭的道：“万古仙纪，尽毁于斯，吾不甘心，吾不甘心……”

又一个无悲无喜的声音，在他耳边平静而缓缓的道：“仙道长生恍若一梦，梦中无寒烟，寂灭……”

耳畔的这个声音，无比的熟悉，他灵魂一颤，一股悲凉，席卷了全身，他沉浸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中同苦同悲，满头大汗。

终于“啊”的一声大叫，他四肢松软手足俱废，瘫倒在地上，又一次死去，这一次，他死去的是神识中那让人无可奈何的悲苦灵魂，犹如青烟般散去。

夜华如水，重新归于宁静。

“咳咳咳……咳咳咳……”

呛人憋闷的空气，还没有让他彻底湮灭，生如此不易，没想到死亦如此艰难。过了好久，童子粗重的呼吸声重新响起，他急剧起伏的胸口，终于适应了这该死的空气，慢慢的平静下来。

童子重新醒来，再回到神识，可是方才的一切，犹如昨日的梦境。刚才烙印神魂的一幕幕就如同雾里看花般，总是隔了层什么，再看不真切。他就如同一个旁观的看客，看完了别人的故事，或许那只是他做的一场极不真实的梦境。

然而神识中的刺痛依旧，他不敢轻易的去触碰神识中那些强行闯入的信息，那像是长满锋利尖刺的易碎品，稍有不慎，就破碎一地，让人生死两难。

童子幽幽一声叹息，声音略微嘶哑的轻轻道：“活着，不是很好吗？”他重新审视了一下这具年轻的身体，身上虽有几处伤痕，血污沾染了衣袍，但也无甚大碍。

再一次扫视自身状况后，身体中隐现伤后愈合的疼痛，童子摇头轻声道：“刚刚凝脉的小灵徒而已，脆弱的肉身，斑杂的灵体。罢了，此生，此生不过多些曲折，多些磨砺，我命由我不由天……”

说到最后，自有一股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童子不自觉的，顺手捏起几个法决就要往自己身上戳去。

然而随着他的手势变幻，元气凝聚隐隐出现一个黯淡的符文，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响，但始终不能完全成型，隐现的符文，在下一刻就烟消云散。

“我，终于还是忘了曾经弱小的滋味。”

他眉头一皱，终于苦笑一声，哪怕是想略微改善一下自己的身体经络，也非易事。他隐隐的知道有此手段，却根本无力做到。凝脉境刚踏入修仙的灵徒，哪施展的了高深的道术。

“空守宝山……空守宝山……”童子自嘲一笑，“山路多崎岖。”

他摇了摇头抛却杂念，沉思良久，神识中各种信息纷至沓来。都是关于这具身躯的种种过往，说起来简简单单，平平凡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