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球？异界？（1/2）

新历二七一年晚春的某个上午.

陈伟，不，我们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布鲁斯·韦恩，正躺在韦恩骑士领外的一片草地上发呆。

所谓的骑士领，也就是世袭骑士韦恩家的采邑，不过是一个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而已。类似的骑士采邑，在多特郡周围大大小小的上千个村庄中有八十七个，而布鲁斯的老爸——约翰·韦恩，自然也就是多特郡的八十七位世袭骑士中的一员了。

应该说，作为一位骑士老爷的嫡长子，布鲁斯的生活还是比这个时代大多数的人要来的优越一些的。世袭骑士已经算得上是贵族阶层的基础力量了，在整个奥布莱恩公国的三百多万人口中也只有五百余位，称得上是万人之上了。可是，即使是这种万人之上的生活，和布鲁斯的前世陈伟的生活水准差距也只能用大的离谱来形容。

这是一个生产力水平多么落后的时代啊，布鲁斯今年已经八岁了。至少在他这短短八年的生涯中，没见过高水平的金属制品。别说合金了，连钢制的武器都没见过。唯一的钢制品是家传了一百多年的那套全身骑士甲，平时都是收藏在家里的客厅中，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约翰大人如果兴致好，才会穿起来秀上那么两把。其余的家藏武器，如骑士剑，钉头锤，手斧等等都是清一色铁器，三天不保养就会生锈。就这些陈伟眼中的破烂，也不是一般平民能够轻易拥有的。骑士领的村民所用的农具，如锹、铲等，大部分是硬木所制，只有少部分的犁和镐是铁的。耕牛和马倒是每家都有，不过这些畜力都是领主约翰大人的私有财产，为了提高生产能力，在布鲁斯少爷的建议下借给领民无偿使用而已。

历法方面，计时器是肯定没有的了，还处于“一顿饭的功夫”这样的模糊时间水平上，布鲁斯见过的最高水准的计时器是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东西——沙漏。至于耕作的时机方面，连中国古人的二十四节气的水平都达不到。除了一年四季，农民播种和耕耘的最大依据是动物：狗熊冬眠结束，布谷鸟的第一次鸣叫之类的。

工具和历法方面如此落后，自然也就别指望农业水准有多么高明。粮食作物只有大麦小麦两种，蔬菜除了卷心菜和芹菜之外，其它的只能去山上找野菜了。除了盐之外基本没有其它的调味料。只有肉类比较丰富：马和牛是宝贵的资源，绝对不能吃，这个时代的人似乎也没有养猪的习惯。但是这个时代的自然植被十分丰富，骑士领的面积大约两百三十英亩，边上有一条小河和一个湖泊，再向外就是延绵无尽的草原和森林了。且不说打猎本来就是骑士的必修课之一，就算不主动去打，也经常有野猪或者狼晚上袭击村子，偷吃村民蓄养的家禽如鸡、鹅之类的事情发生。所以，虽然布鲁斯少爷的饮食口味上难以得到满足，营养上倒是可以保证的。

至于文化艺术方面，对于布鲁斯来说只有两个字：没有。他的父亲约翰·韦恩骑士大人基本是个半文盲，只会写写简单的家信和一百以内的加减法，而这个时代似乎没有出现能大规模普及的造纸法，日常一些很少能够用到纸张的地方用的都是昂贵的羊皮纸。所以说书籍这类奢侈的东西，别说一个小小的世袭骑士，就连公国的统治者——奥布莱恩大公九世的城堡中都未见得有多少。这也和这个时代学术风气的缺乏有关：除了神学以外的所有思想都被视为异端邪说。只有诗歌、绘画、雕塑等能被用来讴歌神和统治阶层的东西才被视为高雅和有价值的艺术，而这些艺术生活也只有在男爵以上的高级贵族中才有生存的空间。至于骑士？他们负责打打杀杀就好了，懂这么多有什么用?所以这个时代最有知识的人并不是学者，而是神父和牧师。而记录着知识的羊皮卷轴也只有教堂中才会大量保有。

而衣着方面，普通平民除了亚麻布和羊毛毡之外只有兽皮可以选择，棉布是奢侈品。除了贵族之外，饭只能勉强吃饱的平民没有余力也没有多余的耕地去种植棉花。染料则一律是天然的矿植物提炼品，种类也不多，只有红、黄、蓝、绿、紫等寥寥几种。当然大多数的人是用不起染料的，只能通过原材料的天然本质来加以区别。于是乎除了贵族之外，大多数平民的衣着永远只有三种颜色：白、土黄和深褐色。如果你经常能看见黑色的话，别怀疑，那一定是因为穿的太久没洗而造成的：所有的羊毛毡都不经洗，洗多了肯定会被还原成羊毛。

这就是陈伟经过八年的观察后对这个世界得出的初步印象：生产力极端落后，文化非常愚昧。别说大航海时代了，连文艺复兴的水平都达不到，充其量和地球上欧洲中世纪的黑暗时期差不多。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穿到了贵族家庭的话，陈伟怀疑自己会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

至于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不是地球，尽管陈伟自认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却也一直非常的迷惑。因为有许多奇怪的情况在困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