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二章 隐藏在暗处的危险(2/2)
林潇云愕然的抬起头来,看向叶玄,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在兰氏庄园内开导自己的长者,接着豁然一笑,没再反驳什么了。
随即叶玄又道:“年关前,我会写一封信寄回荆州,也会对她讲明你的伤和想法,如果真是为了她好,就让她自己来选择吧,你现在要想的,就是如何尽快康复,还有,要提防着暗地里的刺客!”
林潇云闭着眼点了点头,神似乎有些疲惫了,但相较于之前,气色则明显更好了一些,或许是因为心念已慢慢通达的缘故吧。
这个时候,老吴从帷幕外走了进来,小声对叶玄说道:“郡公,现在时间不早了,该让林将军休息了。”
看着竹榻上呼吸已渐渐均匀的林潇云,叶玄点了点头,俯揖礼后,转跟在老吴后出了帷幕。
不多时,太阳西斜,渐渐被云翳遮掩,天地间的寒风仿佛也更劲猛了一些,集佑连忙命人拆去帷幕,然后将已经沉睡过去的林潇云抬回了早已置好火炉的屋内。
待这里的一切都安置好后,叶玄看看天色,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于是,叶玄领着利无极,跟在老吴后,沿着来时的那条小路往河边走去。
“老吴,和我详细说说林将军的伤吧!”
“是,郡公。”老吴恭敬的点了点头后,道:“林将军当是被一根狭长钢刃所伤,那一击的力道十分浑厚,直接破开铠甲,穿而过,若是寻常人,必定会当场毙命,不过好在林将军体魄强大,再加上那一击幸运的没有伤及心脏,这才得以保住命!”
老吴停了片刻后,又接着道:“但毕竟伤势太过严重了,当时只有人在江左的黄老才有把握医治,所以下便只能昼夜星驰的把林将军送来建康。而这一路过来,全凭集佑所调配的黄老秘方维系着林将军的命,虽然勉强赶在最后期限以前请黄老出山,可也因此留下了许多隐疾。”
“什么隐疾?”叶玄问道。
“林将军如今碰不得凉水,也不能受寒风,有时候甚至连房间内的一点点冷变动都会难以忍受,虽说如今一天能有几个时辰的清醒时间,但往往他清醒的时候比昏迷更加痛苦,因为黄老的秘方中含有大量的五石散,所以他常常会感到浑燥,奇痒难耐,可一抓一挠,又会剧痛无比……”
“五石散?”
“嗯,今天郡公过来,况似乎稍微好一些。”
老吴点了点头,脸上的神也渐渐凝重起来,沉默片刻后,他深深叹了口气,怜悯的道:“他那痛苦挣扎的模样,即便是卑职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之人,都不忍多看啊……”
叶玄听后,沉默不语,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现在他能想的能做的,一是尽早除掉柳氏,为前线北伐彻底扫清隐患,二是保证林潇云的安全,绝不能让那些藏于暗中的刺客再度得逞。
转眼间,三人已走到了河畔的木桥边,老吴对叶玄俯行了一礼后,道:“到此卑职就不便远送郡公了,兰府已经安排了回城的车架,郡公沿着官道走回时,自然会碰到的。”
叶玄摆了摆手后,道:“不必了,我和无极二人就走回去吧,没有多远,正好也可以想一些事!”
老吴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向二人告辞之后,便转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香樟林的另一边。
二人一路走回去时,也的确碰到了兰府安排的车架,和上午那位老者并不是同一人,叶玄谢辞了对方搭载一层的好意,一切都看上去那般自然。
那方小院距离城内其实并没有多远,不到十里路而已,所以就算走回去,也只用了一个时辰左右。
二人在酉时初从西城门进了城,当走到五护巷口的时候,正巧有一辆车架从里面驶了出来,因为拐角处的道路狭窄,光线也不怎么明亮,还差点撞上他们两个。
“看着点路!”
那个坐在一个写有“刘”字灯笼下的车夫挥着辔绳,言语不善的呵斥了叶玄两人一句后,便驾着车扬长而去。
利无极看着那辆车架远去,皱了皱眉道:“怎么感觉这辆车架好像是从唐家驶出来的?”
“不管他,回去吧!”
叶玄也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后迈步走入了五护巷。
但随着唐家大门渐行渐近,一抹笛音也慢慢由模糊变得清晰,虽然时断时续,却依然能勉强听出一段完整的旋律,令叶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就在叶玄刚刚踏进唐家大院的那一刻,他仿佛终于想起了什么,骤然停下脚步,望向笛音传出的东院方向,愕然愣在了原地。
“小郎,怎么了?”利无极看着叶玄脸上露出一种惊诧不安的神,不忧虑的问道。
“这首曲子......”
叶玄极力掩饰着眼神中的震撼,许久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慢慢平复了心绪,重新迈开脚步,一言不发的向着西院快步而回......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另一边的车架内,在刚刚拐出五护巷时,那个扎着双平髻的俏丽丫鬟就掀开车窗的帘幕往后看了看,不一会,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又掀开窗帘往后看了一次。
很快,俏丽丫鬟的这一举动就引起了旁素美女子的注意,她静静的坐在车内,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雨儿,你在看什么呢?”
名叫雨儿的丫鬟挠了挠后脑勺,疑惑的嘟囔道:“奇怪,刚才看见的那个人怎么感觉有点像叶郎君呢?”
“叶郎君?哪个叶郎君?”
“还能是哪个叶郎君呢!就是娘子让我送过曲谱的那个叶郎君啊!如今的梁郡公叶玄叶景之!”
绝美女子听了她的话,轻轻一笑后,神色中渐渐带上了一丝感伤,道:“梁郡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叶公殉国,他需要服孝三年,怎能远行离开荆州呢?再者,就算他提早除服,也应当是北上前线吧!”
雨儿听了刘愫的话,思索片刻后,也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随即小声嘀咕了一句:“娘子对这些怎么这么了解呢?”
刘愫没有听清雨儿的这一声嘀咕,疑惑的问道:“嗯?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雨儿连连摆着脑袋,道:“雨儿就是觉得娘子说的有道理,很有道理,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