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沐鬼城（2/2）

“不错，这个地方一定有问题。”

“那又怎样，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继续去寻找幽冥书，这里的一切关我们什么事，你也最好别多管闲事。”

“所以，除了幽冥书，你对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乌恙的语气里并没有半丝惊诧，似乎他早已料到无邪会这样说，其实他比无邪自己还要了解他，可他此时此刻的立场和心理，却是此时此刻的无邪所万万不可能想到的。

“明天我们继续赶路，希望你能滴水不进，直到我们离开这个城镇。”乌恙走出门口还不忘叮嘱无邪一句，因为他亦知道，眼前这个养尊处优的男子，会难以忍受饥饿干渴炎热寒冷或者其他一切一切让他不适的环境，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天生高人一等，即使是半兽人低贱的渊源，也改变不了屠城这个姓氏以及国宠这个角色给他生来造就的一切荣耀与无上的享受。

“你果然一滴水都没喝。”熬过了漫漫长夜，白日里，稍显冷清的街道上，无邪走得似乎比乌恙还要快些。

“以后这种事情你也不需要跟我讲，我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因小失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然也知道为了做成一些事情，所必须要牺牲的一些东西。”

“那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乌恙难得的一句气音让无邪觉察到他似乎笑了一下，无邪停住了脚步，“没想到你也会笑。”

“我的脸看起来永远也不会笑，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本身不是个会笑的人。”乌恙说完也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似乎突然就在这条街巷上某一扇大门的背后看到了些什么。

而他也迅速地从那扇将要掩上的门窜了进去，站在了一家三口的面前。

那对父母显然是惧怕眼前的这个戴着可怕面具的怪人，也像是更惧怕某种属于这个小镇的神秘的力量，一把把孩子藏在了身后。

“看来这个小镇上并非没有小孩子。”无邪也已经跟了上来，速度快到也已看清了被藏在身后的孩子那一双天真漂亮的大眼睛和不谙世事的表情。

乌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眼前的这对动作和表情都略显夸张的年轻夫妻。

”来，乖，小弟弟，告诉哥哥为什么爹娘不让你见到我们？“那对夫妻还没有反应过来，孩子已经被无邪的那条硕大的尾巴卷了过去。而那孩子竟然也没有哭闹，反而在无邪的大尾巴围成的圈子里待得很是开心，抱着无邪的那大尾巴摆弄，充满了好奇。

那对夫妻已经吓得浑身发抖，望着眼前这两个可怕的怪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把孩子夺回来，然后堵住他的嘴巴，不让他乱说话。可就在这因为本能的恐惧而犹豫的当口，童言无忌的孩子已经让一切都变得为时已晚。“因为爹娘说你们都是死人，说外面都是死人，所以才不让我出去，不让我和外面的朋友玩。”

“小孩子乱说话，两位请不要见怪。’孩子已经被无邪放了回来，年轻的夫妻赶紧捂住孩子的嘴，”这小孩子心太野，老想着出去玩，所以我们才编瞎话吓唬他的，好让他不敢出去。“

“他们是怎么死的？堂堂造梦师竟然连人和鬼都分不清了么？“无邪的第二句话虽然是对造梦师乌恙说的，但他略带嘲讽的语气里，眼睛死死盯着那对年轻夫妇。

年轻夫妇显然不知所措，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令这两个可怕的怪人满意，更知道有些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你们最好老实回答，否则我不知道我这位朋友会做出什么来，或许，让你的儿子也跟外面的人一样死掉也说不定。”乌恙不知道自己怎么竟然能说出这般可怕的话来，以自己千百年来的秉性，该是不会说出这样他自认为无耻的威胁的话来。旁边的无邪望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类似于赞扬的东西，而这种赞扬乌恙不用眼睛却仍旧能够感觉得到，甚至看得清，乌恙知道自己的身体乃至心理都已经起了奇怪的变化，但这种融合了祭师和造梦师的独特而微妙的感觉的确是让人一开始有些不适应。

而乌恙的一瞬万思以及威胁得话语在年轻的夫妇看来，并没有让他们本就惊讶的脸上再制造出些许恐怖来，乌恙突然反应过来，“还是他……已经也是死人了？”

年轻的父母突然间带着孩子跪在两个人面前，不停求饶，并且发誓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说。

“我只问最后一遍，他们，或者说你们，是怎么死的。如果你不说，我有办法让你们，连你这可爱的儿子，在三界内彻底消失，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那对夫妇闻声停止了叩头，瘫在地上，孩子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也不复刚刚的光彩，躲在父母的怀里，不敢再看陌生人，更不敢再去寻那陌生人已经消失不见的大尾巴。

“你们并不是普通的鬼魂，你们并不惧怕日光，你们是沾惹了不属于人界灵气的灵魂，或者……难道是……”乌恙的眼神落到一旁木桌上的杯盏中，恍然大悟，“原来是水……我早该想到……”

乌恙的话音未落，人已经直奔仙沐河而去。无邪跟随其后，虽然仍有不解，但已知道这乌恙不让他喝不让他用的河水中，定然是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