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剑之丘（2/2）

“即使是嫣儿，也无法忍受，所以，你身上的伤口再也无法愈合。”红影控制着慕容嫣将身体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那时候，幸好有我替你忍着，才不至于令神志崩溃。”

白凤懊悔地抱着鄂霏英的尸首，跪在地上望着天空。这一刻，慕容嫣真的有想过不继续这趟旅程，但是“他们.死了，全都是因为我而死”慕容嫣终于开口说话：“我怎能害怕，怎能逃开？！”“娘亲。”

——未来，还在你的手中。

红影说话的语气依旧缺乏起伏，可慕容嫣却十分共情：当一个人承受过多的痛苦时，五感尽失都是常事，而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则是连意志都被消磨了。

形似如意的人影化为灰烬后，她们回到阳城这个隐居之地。

死亡。

红影告诉慕容嫣：“接下来这段记忆，恐怕你我都不愿想起。”

慕容嫣问：“你听得见我的心声？娘.娘亲？！”

红影抓起慕容嫣的手，语气还是很冷淡：“嫣儿，我可怜的女儿。”

“娘亲？！”

慕容嫣的悲伤到这里终于忍耐到极致，她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接着，红影将慕容嫣带回到五年前的御夷镇，当时司马荼带领太平道众兵临城下，白凤和慕容嫣不想连累其他人，选择自己站起来献身。然而赵小妹不忍撒手不管，竟成功说服宇文轩帮忙解困——教团义士齐声恭送“白凤将军”的声音至今依然不绝于耳。

这是有苦难言的五年，所幸一切都过去了。慕容嫣不禁触景生情，浑身都在颤抖。

司马荼夺走了慕容嫣，白凤自此走上了一条孤狼之路，他日夜兼程，踽踽独行的身影，此时回荡在慕容嫣眼前，就像水波一样。

“凤哥哥！凤哥哥！”慕容嫣扶着白凤，红影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娘亲，你说得或许是对的，可是，如果只是因为害怕就不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还凭什么走到未来？人之所以生而为人，就是因为从不惧怕未来。我知道，我一开始知道这是娘亲给我看见的——我和凤哥哥将会死在这场战争之中，可即便是那样，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多想成为你啊，姐姐。”

红影带着慕容嫣一路回到与白凤初遇的那天，那时候，她就像是个山间的精灵，无拘无束，步伐轻盈，身姿曼妙，看见哪里能落脚就会去走一遍这条路，不怀念过去、不关心未来，若是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未尝不可。

慕容嫣颤抖的双手犹豫不决，她在害怕，害怕触碰白凤的身体，然后再次看见二人的结局。

慕容嫣双手捧着这串由母亲赠予的铜铃，待鲜血流出来后，铜铃中的“血石”一并消失不见，也就是说，它再也无法发出响声了。

“嫣儿？”白凤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只是看慕容嫣脸色大变觉得一定不简单：“占卜结果如何？”

慕容嫣冷静片刻，将手中鲜血沿着眼眶涂满上半张脸，宛若原始部族的先知、萨满一般，她语气坚定，眼神中再也看不见迷茫：“依照原来安排行事，凤哥哥在封禅大典前一天入宫行刺，而司马荼一定也会在这时候派人前来打算掳走我，届时，我将以我的肉身为你作掩护。”

未来，还在我们的手中。

慕容嫣这边讲罢，白凤对她跪行大礼，随后仿佛将要永别般恋恋不舍，相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