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住过贫民区的大小姐（2/2）

“禁区我进过几次，但这次是最温和的一次。”左阳看了看穆德，道，“最惨的一次是在第三禁区，三天时间几乎是从头杀到尾。”

“呵。”萧默道，“我三年前加入佣兵团，那时候团里连我有六十一个人，可是到了一年前，只剩下七个了。”

看着静下来的众人，催斯坦接着萧默的话道：“二十个退出了，一个在赌场外面被人分尸，一个被老婆和情夫用胶布封住口鼻活活憋死，还有两个英雄救美，后来为了争那个女人，决斗，死了一个，残了一个，不知道跑哪去了。剩下的三十个人，都交代在这个森林里了。”

“我们用三十条命才走出来的一条路线，你们用了三万就买到了。”穆德抽着烟，眼神迷离，“一条一千，挺值。”

“我在里约的贫民窟里住过，那里人命最贱的时候只值一个面包。”慕容婉音脸上没有什么乖乖女认识到社会现实后的震撼愤怒或悲天悯人，一脸的平静让萧默再次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一个面包和一千法尔，一千和一亿，有区别吗？”

场面有些因为话题的沉重而沉默下来，这些人不是学者也不是没见过生死的良民，对这些事的感慨来的更直接更深刻，那些对着新闻抹眼泪的善良妇人或许也有那么一份对丑恶现实不满的善心，但终究没有这些真正在社会底层挣扎过的人的体验。

慕容婉音梦呓般道：“这不是最好的时代，也不是最坏的时代，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时代正在往这两个极端发展。”

“说到贫民窟，大小姐你那年把我们害的够惨的。”仿佛为了转移话题，叶缺回忆了一下，说，“我们把整个赛普洛斯都翻遍了，差点就要到电视台发布寻人启事了。”

慕容家其他人都看向了慕容婉音，叶缺所说的正是他们所有人的疑惑，当年大小姐莫名其妙地失踪再莫名其妙地归来让他们这些自诩精锐的战士一直有种挫败感，现在才隐隐约约知道原来大小姐消失的那一年是躲到了贫民窟。

“那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叛逆的一次了吧，差点没把父亲气死呢。”慕容婉音擦了擦嘴，有点像回忆又有点像感慨，眼神又有了那种让萧默敬而远之的深邃，语气中带着点自嘲，“那时候不懂事，啃了几本书就有点胡思乱想，总想去经历一些事情美其名约寻找答案，到了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地跑回去安分守己地当我的大小姐了。叛逆这种东西降临在身上的时候觉得理所当然，经历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人确实是在幼稚中成长的。”

“你真的到那地方住过？”库兰伊看着慕容婉音，没有平时的吊儿郎当，甚至有种让佣兵团的人陌生的沧海桑田。

库兰伊是贫民窟出来的。

“里约13区，最便宜的民房是50法尔一个月，我受不来那种苦，租了间100法尔的。”慕容婉音用擦完了嘴的可重复利用餐纸擦了擦手，“最低级的破伤风和止疼剂是五法尔一份，我靠卖那东西养活自己十个月，然后十个月的时间里知道了一些贫民窟里的常识，比如晚上最好九点钟之前关门，最好交保护费，看到小孩哭的时候最好不要爱心泛滥，有事找黑帮比找警察有用，还有，无论男女，长得比较出众的最好先化化妆。”

“出来之后最好不要再回去。”库兰伊苦笑着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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