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2/2）
赵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公爷，你可真是比较现实呀，我方才称你为兄台时可是被你抢白一番，现在却又变脸如此之快——”
“方才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兄台若要怪我，我愿罚酒三杯。”捕快伸手便要去拿酒壶。
赵喆伸手隔挡，两手相交，均略感一震，捕快却吃了一惊，“哦，兄台看来是文武双全呀，我更是要结交了。”
赵喆叹了口气，“也罢，公爷既然说了我这许多好话，我便请你吃上这一顿。”
捕快已经快速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多谢美酒，不要如此生分吗，大家已经共饮美酒，认识一下，我，杜梦花。”他主动伸出了手。
赵喆见他如此，也不好意思再黑着脸了，“呵呵，在下是赴京城赶考的书生赵喆，梦花，有意思的名字。”他也伸出手与杜梦花握了一下，却想到妹妹梦君的名字。“来，吃菜，别客气。”
杜梦花笑道：“我可只是一名小小的捕快，这次是被差去发送公文，谁让我职位低微，人又年轻，什么杂事都派我去，小赵，哪似你这样的读书人一朝金榜得中，立刻改变人生。”他仿佛有些感慨。
赵喆却唏嘘道：“你以为读书人好过呀，读书首先是件痛苦的事情。小杜，其实那些陈词滥调哪里提得起兴趣去读，可是没有办法，再说每三年的一次大比，可是全国的读书人千军万马来争上独木桥呀，有许多人，穷极一生岁月，难享人生喜乐呀。”
正在两人攀谈之际，又进来了一名女子，模样倒也清秀，却是一幅江湖人的打扮，右手还一直扶着刀柄。
赵喆与杜梦花的目光不由为之吸引，“好了，别看了，小赵，你这个读书人倒也有些意思，不象有些读书人老说什么非礼勿视，乏味透顶。”
赵喆此时有不由对他有了一些亲近的感觉，“哪里，食色性也，我可不是伪善道学之人，只可惜小弟生得比较难看，向来也只有看看美女的份，我有一友，从来都获美人青睐，是大小通吃，让我羡慕不已，所以说不仅女人要看相貌，男人外表太差也是一大障碍呀。”
杜梦花似乎深有同感，“我也是呀，你看我其貌不扬，瘦骨伶仃，不说也知道了。不过找不到美女，为了体验人生一般的也就可以将就了，小赵，这里虽说不大，却也有所妓院，里面倒也有两个过得去的姑娘，不如我马上带你去见识一番。”他眯缝着眼，观看着赵喆的表情。
赵喆不想被他看扁，却不由自主地感到脸上有些发烧，“这个，——容后再说吧。”他却是并没有这方面的具体经验。
那名女子却仿佛听到了他们二人谈话的内容，不禁有些厌恶地盯了他们几眼。
赵喆慌忙低头，不去看她，“小杜，方才你在路上所唱的苍凉歌曲叫什么名字？”
杜梦花道：“岁月的歌。我唱着这首歌，体会着人生，曾经梦想成为诗人或者歌者，可是我不愿寂寞，不想孤独，所以离开家乡，闯荡江湖，寻找自己的天地，却不料依旧在江湖中随波逐流，问一声谁伴我闯荡，却无人回应。”他滔滔不绝，却全无唱歌时的那份悲凉感觉。
赵喆笑道：“这好象不是唱的你呀。”
“当然不是我了，是我听一位号称大侠的人这么唱过，不过是在监牢里，于是也就学会了。今日傍晚时，古道西风冷，找到了那种孤独的感觉，我无亲无故——”
赵喆害怕勾起他的伤心，连忙说：“不好意思，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的心情是这样。”
“无妨，哈哈，看来我们倒真是有缘，谈起来也很投机，我正觉得孤独呢，不如我们结成异姓兄弟如何，当年那刘关张不也是萍水相逢就义结金兰——”
赵喆一楞之下，正待思虑，恰在此时，已有几名大汉闯了进来，手中持刀，大声喝道：“我们是卧牛山上替天行道的好汉，你们识相的交出身上的银两，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刀光寒冷。
赵喆本已有出手之意，转念一想，自己的身边就坐着捕快，要出手也应该是他，却见杜梦花却低下头，并无出手之意。心中想到他都不出手自己何苦强自出头，也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强盗，还是安全第一，便也学着杜梦花一般低下头。
杜梦花小声低语道：“他们若不来烦我们，我们就放过他们，卧牛山上据说可是有上百名悍匪。”
却见食客们纷纷掏出银两交给匪徒，显然却也有过经验。
到那女子桌前时，那女子却猛地一拍桌子，长身而起，“大胆匪类，竟敢持刀抢劫财物，可叹这许多人竟无一人有勇气反抗！”
匪徒们显然吃了一惊，顿时围了上来，那女子也拔出单刀，和大汉们战在了一处。
赵喆不禁有些钦佩那女子的勇气，心中也略有一死的惭愧，想来这女子一定功夫不错。
顿时，酒楼里一片混乱，众人纷纷躲避，有些人想夺路而逃，却又冲不出去。那五六名大汉将那女子团团围住，女子却远远没有赵喆想象中的高深武艺，他估计连自己都能击败这江湖女子，又战了几招，那女子已完全落在了下风。
赵喆与杜梦花却不似其他人那么惊慌，他们趁此时机向酒楼之外张望，并未见到其他强人，相视一眼。赵喆道：“不若我去动手帮那女子，反正我是外乡人，到时就算卧牛山的强人想找我报复也寻不到。”他有些想一试身手，况且又可以英雄救美。
杜梦花却已拔出单刀，“不管他报不报复了，他***，这伙强人也不不讲道义了，居然欺负美人，难以忍受了，小赵我们一起上！”
两个人一起加入了战团，这一下，胜负立判，两人的武艺相较那女子还略胜一筹，大汉们抵挡不住，有三四个人都挂了彩，呼哨一声，仍下一把方才抢夺的银两夺路狼狈而逃。
匪徒们一逃，众多的食客也蜂拥而出，偌大的酒楼一下就只剩下他们三人，就连老板伙计和不知躲到哪里了。
女子收刀，已有些气喘吁吁了，向他们一抱拳，就待离去。
这边杜梦花已开始拣起地上的银两铜钱，立刻喊道：“小赵，拦住她！”
赵喆慌忙拦住她的去路，杜梦花也紧走两步，封住她的去路，“这位姑娘，你好没良心，方才若不是我们仗义相助，你恐怕已经香消玉陨了，怎么连个谢字也不说就要走了。”赵喆一听此话，也感觉有些来气，“小杜言之有理，难道现在真是世风日下？”
“你们倒还说得出口，身为捕快，捉拿强人本就是你们的职责，刚才却在那里装聋作哑！”她倒居然也是一脸的怒气。
赵喆却有了一丝微笑，这女子生气的样子却有一番风味，“姑娘此言差矣，小杜他是捕快，我赵喆却不是什么捕快，所以首先姑娘不应该不弄清楚情况就你们你们的指责。况且象姑娘这样逞一时之快与歹人交手，非但自己难以保全，而且若引起歹人怒火，本为图财，到时却杀人泄愤，岂不是殃及无辜，小杜他方才先不出手，就是为了观察情况，有了把握之后再行出手，事半功倍，这才是一个捕快正确的选择呀。”他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杜梦花听得眉开眼笑，“不错，小赵你说的正是我所想的。”
那女子有些气结，一时间却也无言辩驳，一跺脚，“不听你们胡说了，我谢谢你成了吧，可以让我走了吧？”
正待迈步，脚下却一软，就要倒地。原来她的左腿却被刀划了一下。
赵喆慌忙扶住她，“姑娘小心。”
那女子就要推开他，杜梦花却又抓住她的右手，“你还不能立刻走，怎么也要先包扎一下，否则流血过多，死在这里，弄出人命就太麻烦了。”
赵喆递过一方手帕，“姑娘，你用来包扎吧。”
女子也知道他们所言却也是好意，便坐了下来，“喂，你们能不能出去，我要包扎伤口。”
杜梦花却笑道：“我得看着你，你还未付饭钱，不能方才见义勇为之后再让你这位侠女成了吃白食的吧。”
那女子气得扔出了一串铜钱，“拿去！”
杜梦花笑嘻嘻地拣起铜钱，与赵喆携手出了酒楼，“今天倒真是很有意思，小赵，可有兴致与我去欢乐一番，我可以请你去了。”他拍拍变得鼓鼓的荷包。
赵喆笑道：“还是不去了，刚才动手感觉也有些疲倦了。”
杜梦花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说与你结义之事，你觉得如何？”他说得十分认真。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方才的一场搏击，已让两人越发亲近，赵喆并无犹豫。
这时，那女子已步出酒楼，“你们好象也没付饭钱，还有我看你拿的那些食客丢下的钱——”
赵喆未待杜梦花说话，已哈哈大笑，“姑娘何必如此认真，人生路太过较真就少了许多乐趣，听我歌唱一曲，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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